☆、泛舟彩虹河
佛罗里达的夏季没完没了,十月,高温尚未褪色。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William把从朋友那里借来的轻艇,固定好在跟他爸借的吉普车车顶。Beefcake坐在后面,系着他专属的狗狗安全带。我们一路向西,往多尼洛镇的彩虹河奔去。看着他的长发在风中张牙舞爪,我才忽然觉察到,他的头发又长回来了。他说:
“蘑菇效应逐渐消失!”
那天的阳光特别清晰,显得一切事物的色彩都特别鲜亮。约两个小时后,我们进入彩虹河州立公园。又再行驶了一段路,到达行舟路线的出发点。这一端的彩虹河很浅,William站到河里,河水只极他的腰。河底的白泥沙把晶莹剔透的河水映衬得简直像游泳池的水,冰蓝清透。
他把轻艇放下,从河岸挪移到水里。他前我后Beefcake坐中间,我们出发了。一路上,河水由浅至深,水糙和植被越来越富饶,河岸两边的沼泽地里林立着多种多样的杉树、柏树和松树。我们穿过生长在水中的巨大北美落羽杉,底端拱出水面的圆柱木质壮根重重聚拢,汇合到圆满笔直的树gān,直通天际。一个露出水面小半截的枯木桩上,站着一只漂亮的灰黑色大鸟,蓝色的眼睛橘色的下颌,长长的喙尖向下勾着。
“这是鸬鹚吗?”我问。
“他们很接近。这是美洲蛇鹈。”
我把手指放到水中,水流快速的在我的指尖穿过,透心的凉慡。柠檬huáng的小鱼群跟着我们游走;橄榄绿的长水糙静静的散开着,偶尔感应到我们双桨推水的力量,扭一下腰肢。我深深吸一口气,仿佛嗅到了天堂的味道。低头,看到自己脚背上的脉搏在阳光下跳动。耳朵里塞着耳机,单曲循环着William后来单录的《记忆的港湾》小提琴独奏。我前面的Beefcake虚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向上,也很陶醉的样子。
“一直觉得你的眼睛像河。你看这白泥沙覆盖的河chuáng,碧色水糙。我们像是在你的眼睛里泛舟。”
“噢!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这样的!”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他侧过脸。
“我最好的朋友之一,Siri。”我说。他转回去,继续左一摇右一摆的划动着手中的双头桨。
“其实你认识她。在两年前。”我平静的说。他的桨忽然停留在船身的右边,船偏离了方向,开始往右前方拐弯。我看着他的背影,猜不到他的表qíng。
“我有想过,这个Siri是那个Siri,当你说起她名字的时候。我记起你曾提到过你其中一个好友是菲律宾人,而且她出生在夏威夷。”很快,他便恢复正常,船又直直的朝着前方无声的行进。
“我怎么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么多?”
“是的,你说了,记得有一次我们聊起乐器,你说你一个好友的车里总放着一把Ukulele和一双海滩拖鞋。之后没多几天你就说她叫Siri。”
我努力的回想…… 想起了那一天。记得他还说:
…… ……
“我猜你这个朋友一定来自夏威夷。”
“你怎么知道?是的,她是菲律宾人,但是出生和成长在夏威夷。”
“随时抱着一把Ukulele弹奏小曲,这是夏威夷人的标签之一。”他说道。
…… ……
回到眼前,我问他:“但你为什么没有和我确认?”
“你们应该已经识别出我,如果是她的话。而后你很有可能不再见我,但这没有发生。所以我侥幸的以为只是巧合。”他转过头侧着脸,没有表qíng:“你们什么时候识别出我的?”
“一开始的时候。在我第二次见到你之后。”我说。
很显然他吃惊不小,桨又停在左侧水中,船又偏离了方向,往左前方转去:“我的上帝!”他惊叹道。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贱?”
“不会!一点儿也不!”他停下,把桨横放在前面,转过身,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暖暖的微笑。
“你去都伯林之前,让Jude和Olivia见面的那晚,你让我叫上Siri,记得吗?”我说。
“记得。”会意微笑挂在他嘴角的一侧。
“我真的很想让你俩在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撞在一起。”我故作yīn险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