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中回到轻艇上,我们继续向前。路过一条穿越深林的溪流,形成一台台的小瀑布汇入彩虹河。一根倒在水中的树gān上,趴着三只晒太阳的大guī,最末端的一只身子往一边一斜,落入水中,激dàng出一圈圈涟漪。这样的平静是可以治愈一切伤口的。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平静下去的话。
兴尽晚回舟。看着西斜的太阳,我忽然感慨起来:
“在海边城市住了那么多年,我竟然还没有看过海上日出或者海上日落。”
“是吗?”他平静的说:“我们在佛罗里达,得天独厚。你可以在同一天完成这个愿望,看海上日出和海上日落。”
“真的吗?怎么看?”
“有很多条线路。比如,早上去东海岸黛塔娜海滩看北大西洋的日出,然后倒转方向往西行,在日落之前到达西边古夫海湾的雪松礁岛上看墨西哥湾的日落。我爸妈年轻的时候经常去,对于qíng侣,这是在佛罗里达可以做的做làng漫的事。”
“带我去!”
“啊……好的!”
“真的?你一直都是尽量避免户外活动的,难道开始恋上大自然了?”
他笑起来:“你没看出来我一直在忍受我身上这可怕的河水汗水的混合液吗?”
“没看出来!”我笑着说:“看起来你很享受呢!”
“我享受的是平静。绝对不是汗水!”他仰头大笑。
整个世界渐沉入日光的橘色和yīn影的蓝色,巨大的落日在西方浮沉。回家的路上,一道柔美的金色光线一路追逐着我们,棕榈树、一幢幢河景房和深进水中的栈桥已成剪影,我们的头发,被水结成团,再被风chuīgān揉乱,飘在脑后。
回到他的公寓,我们都抢着要先洗澡。莲蓬头不小心被打开了……迅速湿透的白色T恤粘贴在William身上,清晰的刻出他身上的肌ròu,水顺着那清俊的脸盘滑下,在下巴处形成水柱。他低着头看着我,有火苗在他眼中燃烧,眉毛上沾满了小水珠,挂不住的就从眉骨顶峰滴落下来。我盯着他微微张着的双唇,和剧烈起伏的胸肌,似乎听到消失在水流声中重重的呼吸声,他把我扭转了背d向他,我的双臂扑在墙壁上。他扯掉我的泳衣罩衫,从后面紧紧贴住我,隔着湿透了的比基尼和牛仔短裤。他一只手往前揽住我的腰,一只手按压在我的手上,我把头扭转过来,脸的一侧贴着墙。他附身低头,吻我的后颈、肩膀……莲蓬头继续喷洒着水线,我们纠缠在一起……在水雾蒸腾的浴室里迷了路……
沐浴完毕,chuīgān了头发,我们躺在chuáng上。
“你有没有印象,有一次Beefcake在玩我的一个项链,是一个十字挂坠。”他问我:“后来不见了,我一直找都没有找到。
“是你那个唯一的真正的前女友送给你的吗?”
“不是!是我妈送给我的,从小就戴着,很多年了。”
我想起来了,是有一次我看到Beefcake趴在二楼楼梯口玩William的唯一的一条项链,黑绳吊着一个银坠。一个很特别符号,圆环上是一个由几组连环三角的装饰图案连成的十字,我当时还看成一个X形状。
“那为什么现在不戴了?”
“我不信上帝。”
“那你找它gān嘛?”
“……”
后来我问Olivia,她说那是爱尔兰的凯尔特十字。
作者有话要说: 注:Ukulele,尤克里里,夏威夷四弦琴,外型和吉他很近似,但琴身非常轻盈小巧。
☆、多云
一切看起来毫无瑕疵,美好的有些失真,让我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奇美无比的梦。
我和William看起来好像已经没有什么阻碍,避开了所有的暗礁,化解了潜藏的危机;没有家庭的压力,没有第三方的介入,没有外界因素的gān扰,我们坦诚自然的面对彼此。但也许上帝不允许完美的存在,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关系,这是上帝的规则也是自然法则。彩虹河那天之后,只一步之遥,他的心几乎就要对我完全敞开,但我却与幸运之神擦肩而过,那扇门重新合上了,缓慢的、沉重的。
第二年,三月已经接近尾声,眼看另一个夏天已经开始。圣帕特里克日刚过,周日晚上九点,梅格海洛。我和Siri、Olivia坐在屋顶花园的长桌旁。我要了四杯Dirty Martini,一字排开。陷在沙发里,开始一杯接一杯的控gān。眼前炉子里橘色的火焰从绚烂到黑白,最后变得模糊不清;喧嚣也越来越平缓,渐渐的没了声音……我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