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天呐!”我忍不住喊出来,转头看他,早在一边陶醉了。我接着问:“怎么会这么新鲜?我就像咬了一口刚从树上摘下的杨桃,掺和着土里刚拔出的罗勒!”
“据说这都是当天在农场采摘的果蔬,并在两小时之内闪冻制成冰棒,所以鲜活和维他命都被迅速冰封而保存下来。”
“原来是尚未断气的植物。这是一支很有哲学气质的冰棒,不是吗?”我说。
“绝对的!有思想的美食比单纯的美味更吸引人,就像女人一样。”他把他的冰棒伸到我嘴边:“咬一口,非常美妙。”
我咬了一口,然后把我的也给他咬:“比做ai还美妙吗?”
“噢!不相上下!”他大笑。
我陶醉着这满口鲜活的冰棒,也沉醉于这脚踏实地的làng漫。回到公寓,他帮我打下手,我做了三菜一汤的中国家常菜。没有意外,他点燃了早准备好的香薰烛们,驱逐污染他厨房的油烟味。晚饭后,我们慵懒的坐沙发里看《迷失东京》。Beefcake也跟我们一起看,但估计他觉得很无聊,看一半就睡着了。而William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部电影,以为我一定看过,可我没有。很多年前,忘了从哪里开始的误会,我以为那是一部我不感兴趣的动作电影,而中国那些盗版网站把它归为喜剧片,所以从未关注过。William自信的说:“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这部电影。”
果然,开场不到10分钟,那种疏离的调子就让我确定了他的话。
“电影是2002年拍的。十年后,我在东京柏悦,那里没有一点儿的更改,和电影里完全一致。”他在回忆,陷入迷离:“电梯里镜子上冒出的铜铸狗头,从房间窗外望去的摩天楼群,52楼纽约酒吧的方柱灯,在那里演出的西方爵士乐队……”
“和你女朋友一起去的?”
“没有。我一个人。”他望向开始飘雨的窗外。纤小的雨点好像细碎的南非红茶,在明亮清幽的路灯光源内漫舞。
“这是第一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下雨。”我说。
“好像是的。”
“这个夏天雨水很多,但每一次我见到你都是晴天。有一次我过来的路上下了一场雨,但当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停了。”我说。
“我记忆里也没有下过雨,在和你的每一次见面。”他说。
他像是我生命里忽至的阳光,在漫长的十年yīn霾后,终于放晴了。我开始想要知道更多他的过去,如果还没有准备好谈那个看来伤口尚未愈合的唯一女友,那谈谈Siri:
“你和Siri为什么那么短暂?这个可以问吗?”
“当然可以。她没跟你说过吗?因为她很奇怪,很戏剧。我只能避开她。”他说。
“不会吧?!Siri是个很真实也很务实的女孩。”我很惊讶。
“我们一共约会了四、五次吧。最后一次见她,在那个室内乐酒吧,她喝了两杯就抱着我开始哭,我又没说错什么话也没做错什么事,她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大哭,非常戏剧。”他接着说:“她吓到我了,而且真的很尴尬,那么多人用‘瞧这个混蛋’的眼神看着我。之后过了一一礼拜,她发了一条短信给我:‘William,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然后你就不再理她了?”
“我没回复,她也没有再和我联系。”
我笑起来,Siri确实挺爱哭的:“她那会在离婚。”
“噢,这个我不知道,她说她是单身。”
“糟糕,我不小心出卖她了!”我捂住嘴。原来Siri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无所谓,她也曾无望的沉迷于他。她不爱John,不是为他而哭。
“这没什么关系了。”他说:“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女人总是要纠结这个种无聊至极的问题,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况且我和她才见了几次面就问这种问题,实在无法继续。她想知道什么?简单的喜欢,是的,不然我不会第二次约她。但一见钟qíng是不存在的,爱是建立在更多事物之上的,并非只是简单的感官沉迷。”
“那你喜欢我吗?”我非常想问,忍住了,他已经说了这是一个愚蠢又无聊的问题。
晚上他想让我回去,说不想我看到他生病的láng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