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苦笑,把手负在身后,接着说:“那是我第一次向南立王进言,最后南立王摆摆手,让我叫你去写字。我无法,写了字帖给你,让你看着样子描摹。覃桦,明白吗,你的字是我教的,我们两的字很像,倘若你不相信,写一写就知道真假了。”
“不对,不对。”覃桦越听越糊涂了,“你在剧本里说了,秦桦认为那是傅长情见到她。”
“嗯,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忘了。”傅延遇顿了顿,压低了嗓音,像是引诱般,“我写个字给你看,好吗?”
“不!”覃桦条件反射,瞪大了眼睛,咬着唇拒绝了傅延遇,“我不要!”
傅延遇问她:“为何?”
覃桦哽了一下,她偏开头,不去看傅延遇,眼睛反瞧着周边的小树木,惶急地想找个依托。
“我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覃桦想到了傅延遇手腕上的文青,心里地酸楚泛了出来,一点点的,又像是被冰过的苦胆淋了汁,涩味从心延到了舌尖,她舔了舔干燥的唇,“你因为忘不了秦桦公主,所以纹了身?”
傅延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倒不是他不想承认,只是在思量着究竟要怎么与覃桦说得更加明白才好。
“你认为我是秦桦公主?”覃桦顿了顿,接着问。
傅延遇觉得牙根有些发酸,他点了点头。
覃桦低头,嗤笑了声,带着几分自嘲:“你对我好,是因为我是秦桦公主?”
傅延遇沉默了,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覃桦又笑:“我明白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句,“我明白了。”
傅延遇想去拉覃桦的手,被覃桦躲开了,两人的手交错了过来,傅延遇的手往空气中一拉,落了个空。他顿了顿,收回了手,说:“我拒绝过你,覃桦,我并没有把你完全当作秦桦看待。”
“行了,别说了。”覃桦急促地打断傅延遇的话,她有些难堪地说,“你说的话,我还没有相信呢,你别……别再说这些了,我很不喜欢。”
“也好。”傅延遇把手揣在兜里,眼睛却淡淡地看着覃桦的手,指尖蜷起放在了身侧,傅延遇很像把手牵过来,一点点地把五根手指掰开,然后握紧自己的掌心,肌肤贴着肌肤,十指紧紧相扣,亲密无间。“别忘了,明天七点半在学校南门等我。”
“我……”覃桦叹了口气,转了话,“好。”
傅延遇把覃桦送回了校门口,知道她此时的心里乱得很,只是在两人分手之际,叮嘱她回去路上小心,便一直看着她慢慢地往回走。覃桦似乎是受了心情的影响,步子迈得都有些没什么精神。
傅延遇一直看着她走没影了,这才坐进了车里,离开了。
覃桦现在的感觉有些怪异。她一面是不相信前生今世,也不可能相信的。可是,这只是生活的常识告诉覃桦的,在这个还不能完全探知世界真相的时代里,覃桦的心里又会略略的往有神主义那边打个转。况且,傅延遇不像是会骗人的人,这与他的人品无关,而是覃桦不觉得一个人骗起别人来能做得如此滴水不露。
杜清河那边先不说,人是傅延遇找的,可能还有串通的机会。但连外婆都告诉覃桦,傅延遇对南秦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执念。再说,二人初次见面,傅延遇就把那文青露了出来,做得这般真实周全的骗局,覃桦觉得不容易,而且,她也实在想不出傅延遇骗她的理由。
那便只剩了两个解释,傅延遇说的是真的,又或者,他的确是得了臆想症。
覃桦的脚步一拐,钻进了教学楼里一间无人的教室,把门窗都关好了,这才掏出手机给杜清河打电话。
杜清河很快就接了电话,捂着话筒和那边的人说话,覃桦才想说打扰到她了,想挂了电话。结果,那头杜清河已经跑了出来,笑嘻嘻地和覃桦道谢。
“你这电话打得真及时,解救了我。”杜清河低头在做什么,说话声音轻了下去,等再打起来时,覃桦很清楚地听到了啪一声,“我刚和一个傻逼相亲,想走又走不开,刚刚还想借口去卫生间蹲个一两个小时呢。”
覃桦皱眉:“你又抽烟?小心抽坏了身子。”
“抽烟还能活到七八十岁的人多了去,你看毛爷爷和邓爷爷就是,我要向他们学习!”杜清河手指将烟夹着,长长地吐出乳灰色的烟雾,“说吧,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