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马上起身,双手直摆,干笑道,“什么都没有!”
初晴扶额,还能再做贼心虚一点么?
宁弥于是挑眉看向初晴,刚才还没觉得,现在肯定是有什么了。
她头晕的厉害,刚有人和她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倒还好,这会子倒更晕了几分,于是便赖在他的身上,哼哼唧唧地说难受。
那汉子识相地立即走开了。他家娘们要是能这么乖巧地逮着机会就哼哼唧唧地撒娇,那该多好啊!果然还是别人家的婆娘讨人喜欢!哎!羡慕是羡慕,可是有些事情是羡慕不来的。
宁弥也知道她这是七分实三分虚,可也心疼着她,只能乖乖地把她抱在怀里,帮她顺着背缓解一下难受,“好点了没?”
初晴瘪着嘴吧,特委屈,“没有。”
虽然知道了当年赫尧也是这样晕船的心情愉悦了许多,可是该晕的可一点儿都没少啊。
“忍忍啊,天黑就到了。要不你睡会儿?昨晚你也没睡多久。”
“那到了叫我啊。”
“嗯,我抱你进去睡。”
“你先哄我睡着了再抱进去吧。”
宁弥理了理她的碎发,柔柔地笑了一下,“怎么跟哄小孩儿似的。”
初晴耍赖,“我就是你的小孩儿啊。”
宁弥争不过她,捏着耳朵认了,“好好,熊孩子快睡觉吧。爹在呢。”
初晴:“噗……”
“你自个儿说的,怎么又闹了?”宁弥把趴在他的怀里笑的喘气的熊孩子提拉出来,自个也觉得好笑,拍了拍她的翘臀,“别闹,小心待会儿吐了更难受,睡觉。”
“我要吐就吐你身上!恶心你。”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宁弥好笑地拍着她的背,“好好好,你开心就好。幸好我带的衣服多。”
船摇摇晃晃的,就像是摇篮一般,宁弥拍拍哄哄,初晴很快就睡着了。其实她很容易就可以哄睡着的,只是她很难真的睡的安稳罢了。
宁弥抱着初晴进了船舱,给她盖好了被子看顾了一会儿才又出来。
素衣楼的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每隔一日总会有新的消息传来,他需要避开初晴去处理。
“磕嗒”一声轻响,不算太大声,可是却一下子把初晴惊醒了。她“呼”地一下子睁开了大眼,倒是把允幼吓了一跳。
“什么声音?”初晴刚一睁开眼还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想要起身。
允幼忙过去扶她,“外头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掉了东西吧。小姐还睡么?”
他们在外通管初晴叫小姐,管宁弥叫姑爷。
初晴只觉得喉中特别难受,招招手,允幼会意,连忙起身去拿痰盂给她。便是一顿狂呕,直快把整个胃里头的所有东西都翻搅出来,连连咳嗽。允幼忙给她顺着气,生怕她被那些秽物卡住了,出不来气。
吐完之后倒是舒服了一些,“我睡了多久?”
允幼拿清水给她漱口,道,“三刻钟左右罢了,姑爷往船头去了,估摸着是楼里面又传消息过来了。他以为您睡着呢,大概要一会儿才回来。”
“扶我去船尾透透气吧。”
允幼看她的脸煞白煞白的,生怕她这个时候吹冷风不好,却扭不过她,只能乖乖扶她过去。
所幸船尾的风也不是很大,轻飘飘地吹过来,初晴也觉得浑身欲作呕的感觉稍许退了一点。
她将领口拉开了一些,让风吹进身体,深呼吸了一口气,靠着木栏,“你去给我拿点酸味的口食吧。”
船尾四处都有他们的人守着,允幼并不担心,便领命走了。
初晴眺眼远望着黄橙橙的水面,微起波澜,却没有什么鱼儿跳出水面,也不知道这样脏的河水下面到底有没有鱼类生存呢。
都说水至清则无鱼,那么水至脏呢?
忽然耳边微风忽闪,她迅速伸手接过,却是一个小瓷瓶。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吃了这个会舒服些许。”
初晴转过头来,便看见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子负手而立,缓缓朝她走来。
她笑笑,打开瓶子倒出来一颗黑色的药丸,往嘴巴里面一塞,微微苦涩的味道在嘴巴里面散开,然后是甘甜在喉底四溢。
那老头笑了,满脸的皱纹像是还没泡开的铁观音似的挤在一块儿,“你也不怕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