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权奕珩办公室。
权绍峰电话接过来的那一刻,权奕珩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没有接听。
今天的车祸是他安排人做的,这个时候权绍峰打电话过来是质问,还是因为权玉蓉身受重伤想求助于他?
他不是怕,而是在想怎么应对。
若是质问还好,他从来不屑隐瞒什么,若是要他出手相救,他得想个拒绝的办法。
是的,他就是要权玉蓉尝尝那种失血过多,徘徊在生命边缘的感受。
很快,权奕珩就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让他立马回去权家。
权奕珩眯了下眼,拿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就走。
权家的其他人大多都去医院看望权玉蓉了,大厅里,老爷子端坐在太师椅里,像是在专程等他。
“爷爷!”权奕珩镇定自若的走过去,喊了声。
老爷子喝了口茶,目光犀利的落在他身上,“你说,是不是你?”
“不是我。”
“不是你?”老爷子显然没料到权奕珩会撒谎。
这个男人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不过的,硬气,有一股倔强的正义感,若是做错了事情,他宁愿接受惩罚也不会撒谎,今天倒是让老爷子颇为意外。
空气中带着些许压抑,老爷子起身,阴冷的眸光直直盯着权奕珩。
“那你跟爷爷说说你的见解,是谁和权玉蓉有仇?是小七么,她自从回忆起当年的事就想着怎么报复玉蓉吧?”老爷子狠狠的咬牙,“我告诉你阿珩,要这件事真的陆七做的,我绝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可就不是血流干这么简单了。”
权奕珩依然表现得很镇定,老爷子的对权玉蓉的偏袒他早已习惯,只是他不太赞成老爷子的固执。
末了,他只是说了句,“爷爷,您有没有想过,这不过是权玉蓉应该得到的报应!”
啪。
话落,一个清楚的巴掌了落在权奕珩线条分明的脸上。
他没有躲,而是站在原地受着,甚至巴掌落下来的时候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而是铿锵有力的开口,“爷爷,您想要给玉蓉报仇可以冲我来,事是我做的!”
“爷爷,您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应果报应……”
老爷子眯起眼打断,“混账,你疯了!”
终而老爷子也明白了权奕珩话里的意思。
这件事还就是权奕珩做的,为了一个陆七,他连权玉蓉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你不喜欢她,爷爷也没有逼你,甚至同意让陆七进门,你还不满意?竟然还要伤害玉蓉的性命,我看你是被那个女人迷得掉了魂了。”
“爷爷,有句话你听不听我都要说,我看您老也是昏了头了,竟然让权玉蓉骗得团团转。”
老爷子听了这话突然就沉默了。
过了良久,他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低低开口道,“阿珩啊,你们或许都以为我把权玉蓉视作生命来宠爱,其实,她带给我的,你们都不曾给过。”
“你们心里想的我也明白,为什么她一个外人,一个养女能有如此殊荣,比亲孙子还亲,试问,我的亲孙子们,你们有谁在这座大宅子里陪我超过一天的?只有玉蓉,她为了陪伴爷爷我,宁愿每天被关在这个无聊的大院里,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你说,这样的人,爷爷能怎么样?”
“当年我确实只是为了给玉蓉家保留一条血脉,好吃好喝的供着,等她长大了给她找个好男人嫁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陪我度过了这么多年的孤独岁月,你奶奶去世的早,你们平日里又忙于工作,我想感受那种子孙满堂的幸福,可你们从来不曾给过,每年春节,总会有人不到齐,阿珩,你以为爷爷心里不难过吗?”
“我知道玉蓉可能是有点小心思的,可阿珩,你再想想,这个家的每个人,他们何尝不是有自己的心思,有几个是真正的关心我的?每次我生病,几个女儿儿子统统回来探望,比过年的时候到的还齐,你以为爷爷不明白他们是为了什么吗?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的家产分配?”
“所以阿珩,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玉蓉从小被我养在身边,她性子懦弱,有一点想法也是应该的,毕竟她不是一个木偶人啊。”
权奕珩还是第一次听到老爷子这么说,他心绪复杂,看到这一刻的老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混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