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半,万家灯火也变成了星星点点,只留下朦胧的路灯为晚归的人们照亮一点前方的路。
阳台上忽地传来“窸窸窣窣”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清晰。桑雪陌拿着手机悄悄向阳台逼近。
似乎是个正着攀爬的人影。桑雪陌倒吸一口冷气,她住在六楼,房东并没有在阳台上装全包围式的防护栏,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架子放些花草而已,若是那人打开窗户便可以登堂入室。
才经历过被人挟持,莫非还要再来个大战小偷?桑雪陌急中生智。她悄悄的走回卧室,装作起来上厕所,拖鞋和地板发出巨大的摩擦声,手上紧握着一把尖锐的剪刀,故意朝着阳台喊:“老公,你在阳台干什么呢!”
说着她把自己锁进厕所,她想,如果这个方法没有吓走小偷,即使他进屋盗窃,自己也不会和他正面遇上,就当是舍财免灾吧。
战战兢兢待了大约十多分钟,桑雪陌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她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缝隙侦查,好险!
她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为自己壮胆,又拿着手机电筒胡乱的扫视着阳台,在一处斜靠着木板的角落里,赫然发现了一只血脚印。
***
凌晨三点半,万籁俱寂。
没有鸣笛的警车缓缓驶在狭窄的林荫小道上,车顶灯红蓝闪烁,晃得扎眼。车的前方有位穿着制服的引路人,是云松楼小区的保安。
空气低沉,一改上半夜的清凉,闷得人心里发慌,是大雨天的前奏。
警车内的小民警扯了扯领子,用手扇着风试图为自己降温。
“陈哥,”小民警问道:“一般晚上接到报警电话都是啥事啊?”
被唤作陈哥的人爽朗的笑笑,说:“无聊了吧,谁让你犯那种错误,没被开除就算不错了,好好挣表现吧。”
小民警一脸羞愧:“陈哥你就别涮我了。”
陈哥嘿嘿两声,向他解释:“民警这块一般没啥大事,基本都是些鸡鸣狗盗之流,东家吵架、西家打麻将影响人休息的,咱们就是上门维持维持秩序,久了你就习惯了。”
小民警点头:“沈老大说你资历深,让我跟你好好学习。”
“那小子,太抬举我了。”
突兀的警灯明晃晃在车顶闪着,在不经意间扰乱了宁静的夜。一些浅眠的居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纷纷伸头张望,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他们估摸着,不知哪家又倒了大霉,大半夜的警察都上门了。
人民公仆的到来让桑雪陌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得到了片刻安定,她指着阳台上的血脚印,十分配合的说出自己看到的情形。
陈警官在听完桑雪陌的说辞后在屋内四处观看,似乎是想弄清楚房屋的构造,以便推测出盗贼是从哪个方位爬过来的。
年轻的那位小民警肩膀上挂了一颗小星星,此时正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桑雪陌下意识的整理自己的衣物,在打电话报完警后特意换下了睡衣,眼下应该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那个,你不是前几天被劫持的那位桑小姐吗?我还和你说话来着,你还记得吗?”
“你……”桑雪陌努力的回忆。
“你忘了,是我把你带回警队,还帮你买了一件衣服。”
桑雪陌了然,她点头问:“你不是干刑警的吗,现在怎么成片警了?”
小民警尴尬的挠挠头,小声嘀咕:“这不犯事了吗。”
“哦,对了,那个面瘫现在说话还是像人家借了他钱没还一样吗?”
“面瘫?谁啊?”小民警瞪着眼睛,突然恍然大悟,瞬间换上一副崇拜表情,“你说的是沈老大?其实也不能怪他面瘫,那是他家里有事,他想尽快结束手里的工作回去。沈老大其实人很好,我这次犯了错,局长都准备打报告开除我了,全靠他帮我求情我才没走成,这不,就改当片警了。”
“啊!难道你就是那个兴奋过头的菜鸟?”桑雪陌恍然大悟。
“嘘!嘘!”小民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睛瞄了瞄一旁偷偷瞅着他们的保安,低声说道:“你从哪听的,这是机密。”
“就在你们刑警队的走廊上,保密工作实在太差。对了… …”
“六子,过来。”桑雪陌话为说完,便被那勘察现场的陈哥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