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自家大姐发了话,但是还是挡不住月神们八卦的心,还在凑堆儿说着闲话。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夜光殿十二个女人虽少了一月、三月和九月,正好凑了三台出来,当中最红的角儿不过五月,牵着这个拉着那个,也不见嘴闲着。
五月说了些什么,匆匆用团扇挡着自己半张脸,道:“我可什么都没说。”被二月点着脑门骂着:“你这张嘴呀,倒是什么都能编排出来。”五月有些委屈:“我也是猜的,不然二姐你说,三姐为什么要骗句芒说那手钏在自个儿身上,不都是因为句芒想要么?看今天的情形,大概是三姐被揭穿了。”
二月也一头雾水:“句芒要那东西做什么?虽说那东西珍贵,但也只是个钥匙,汇集创世神力,才能有效用。要说创世神已逝,承了些许神力的也就我们日月风雷这些神仙了,非要通天改命的话,除非一口气连着杀好些个,放眼天下谁能做到?”
“句芒莫不是想夺天帝之位?”五月夸张地吸一口气:“他本来身份尊贵,现在蛰伏在天帝手底下做事,想必是心气不顺的。这么说来,他要是真野心勃勃,把三姐弃了对三姐倒是好事。”
二月掐了五月一下:“你的推测而已,你还说的有理有据跟真的似的,这等胡话也就我们之间能说了,传到外面看你怎么跟人解释。”
五月扭了扭腰:“知道了知道了,不过二姐你不打算给旸谷那边提个醒么?虽说是推测,那东西在阿拾那里,阿拾脑子也不见得比三姐灵光,万一真的给出去了……”
二月翻了个白眼:“操什么闲心,阿拾自有她哥哥们护着。我们这般巴巴地去了,说些推测出的关于句芒的坏话,他们能信么?怕是会想着我们是因为三月被甩下,专门去旸谷挑拨阿拾和句芒的关系的。”
五月点着头,揉着被二月掐过的地方,欲言又止。二月问她:“憋着什么话,赶紧说。”五月摇头,没回答。
三月和九月回了房间,三月依旧在嘤嘤哭着,九月坐在床边从怀里取了帕子帮她擦着眼泪,道:“当年七姐因为室白神官离世,差点哭瞎了眼睛,三姐你还骂她,说全心全意扑在男人身上只会自己难过。怎么这道理放在三姐自己身上却看不开了?”
三月也哭累了,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鼻子,九月见她平静了些,接着说:“句芒神君一向冷情,三姐若是这次真真正正看清、放下了也挺好。这么些年,我们看着也觉得你苦,这世间,总归是付出和回报对等的,总不能迁就着他一直践踏你的真心。”
“可是九月你知道么?我最难过的不是数百年青春荒废,也不是没能得到他的真心,而是……”三月抬了头,正正地对上九月的眼睛,“我在他眼中一直以来,就只是个拥有个稀罕物件的人。如今事情这般,我大概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不能用便弃了省事。”
语气甚是苦涩,九月不禁揽了三月的肩膀;“三姐姐做什么这般轻贱自己!”三月把九月的手拿下来,哀怨地说:“这是实话,事到如今我也不用再骗自己什么,我只希望,阿拾也能早日看清句芒是个什么样的人。”
九月有些讶异:“三姐姐平时不是最看不得阿拾的么?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来……”
三月叹了口气,抓了被子躺到了床上,盯着纱帐:“句芒为了那神器,才来接近我们,阿拾有什么错,不过是我一直妒忌她有我没有的罢了……我倒是希望,句芒没什么坏心。”
九月见三月躺得舒服,帮她掖好了被子:“能说这些话倒是不像三姐姐了。”
三月像是突然回过神似的,只挥手说自己倦了,九月又再次叮嘱了一番让她不要多想就出去了。三月躺在床上抚着那串链子心想:“我该如何推波助澜一下,让旸谷那几个心甘情愿把阿拾或是那手钏送到句芒身边呢?”
五月见三月那般狼狈模样回到合虚,也辗转反侧,总觉得该告诉旸谷那边一声,毕竟同根同源,这等事还是需要知会一声的。
只是五月刚入了扶木宫,就看到拾一脸尴尬,拍着正在抹着眼泪的三月的背。五月目瞪口呆,晃了晃身子赶紧缩回门口,抬眼便看见不远处扒着窗框蹲着看热闹的叁。
五月轻手轻脚地溜过去,和叁并排蹲下。叁头也没抬和她打了声招呼:“来啦?”五月有些莫名其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