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西王母将最里面那层油纸抽出,“倒是这张纸上沾的幽降草的味道,虽然淡了点,还是能闻出来。”
“果然还是有问题么?”红光挠了挠下巴,突然慌了起来,“那娘娘还敢吃下去?”
“这玩意对下了咒的人管用,旁人吃了没什么的。”西王母又捻起一块,对着红光,“神君也尝尝?”
红光满脸都写着拒绝,摆手说不用,又惊觉:“下咒?”
“不上趟的伎俩。”西王母啧啧两声,“这玩意你从哪得来的?”
“……”红光的神情有些不同寻常,只道是有事,便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西王母挑眉,唤人将那包点心撤下,端起茶盏缓声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拾坐在猎场外的一棵树上,用手挡着阳光向远处眺望:“这一世的羿究竟是哪个?”
凿齿一手拽着树杈,另一只手也学着拾那样:“骑着马,穿绛紫色衣服,挽着弓的那个。”
“哼!”拾转了转手腕,将软剑松松握住,见那人骑着马对着天上的大雁三箭连发,不由得眼眶湿热,“当年他怕是也是这般将我哥哥们一个一个射下……真是要了命的好箭法。”
那人下马去捡落雁,拾提气冲了过去,刚和那人打了一照面就一个急转身回到树上。
“神君你……这是什么情况?”凿齿正等着摇旗呐喊,躲在一旁看热闹,却没想拾竟搞了这一出来。
拾揪着凿齿的耳朵:“那人怎么是个女的?”
“啥?”
“羿的转世,为何是个女人?”
“……”
“当年我假意拜羿为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还他一箭。我那一箭准准的射入他的眉心,如若情报没错的话,眉间一个红印还善射的,就应该是他的转世。”凿齿挠挠头,“至于为什么是个女人,他们没给我说啊……”
“这是第几世来着?”拾有些暗恨地收了剑。
“已经是第五世了……”凿齿答道,眼见着拾没有再动手的意思,不由得有些着急地问:“神君方才为何不动手?”
“我当年还是男人身份的时候,我哥哥便教导我,不论做什么都不能和女人动手。”拾一本正经地盯着那人的身影,“如今虽是要报仇,我也要遵着我们旸谷的原则。”
“可神君现在是,女的啊!”凿齿对拾这番说辞有些理解不了。
拾甩手离去:“哥哥们虽然已不在,但我还是得听话……之前我听的,还是太少了……”
“拾日神君怎么还不回来。”青以拿着一把从禺谷捡回来的羽毛回到长留,放在一个小盒里递给红光,“神君不管一管么?”
红光将它揣在怀中,又在桌案上拿了几卷书,胡乱收拾着:“她这段时间应该没法下手……”
“那倒是,神君在那簿子上涂涂画画,就把羿神官几世投胎的性别都改了去。我若是不懂神君的别有用意,怕是也会以为神君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青以垫着脚帮红光整理那些散落的书卷,“不过为什么最后一世不改了呢?”
红光顿了下:“在那之前,我会和阿拾说清楚的。”然后把青以扭过身送出门外:“这就不用你忙了,我去旸谷住些日子,也等等阿拾……旁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神君。”青以眯着眼睛看着东方,红光低下头看他。
青以的神情有些难辨:“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的父亲曾经给我这么说——这世间,会有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
那时我以为他是说旸谷与合虚的众神终将遵照规则,凡间只会出现一个……可现在看来,这怕是个预言。如今旸谷仅留拾日神君一人,而合虚那边,怕是又会有一位月神将要,或是已经丢了性命。”
“神君可是找我?”红光愣神之际,却听见三月的声音,抬头见三月笑得温婉,施施然在他面前停住行礼。
“三月不知神君从夫君句芒那里听到了什么,怎么这般防备地看着我。”三月像平常那般笑着。
红光不自觉皱了皱眉头,拉开了和三月的距离,后退一步道:“嫂嫂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