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黑色的镯子那么多,怎么可能是同一支?”三月有些紧张地用手握住了镯子,向后退了一步。
“又不是说三月神君偷了还是抢了,单让我看一看也不肯么?”拾有些不高兴。
西王母在一旁看着,眼疾手快地捉住三月的手,顺着她的腕子将那镯子撸下。鬼气肆意,天帝猝不及防,被殿内横冲直撞的鬼气惊地狠狠靠在椅背上。
西王母盯着三月逐渐变化成意料之中的那张脸,瞪圆了眼睛:
“我早该猜出是你,鬼母,你这不安分的老东西。”
鬼母看着殿中众神瑟缩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身形突然消失又凭空在天帝身侧显现,抚着天帝的脸:“天上一届不如一届,这个新天帝,耳根子,怎么这么软?既然之前都认定了的事,怎么不坚持信下去,再帮我一把?”
红光呵斥道:“放肆!”
鬼母两眼微合,肆意挥手,凝了鬼气射向红光面门:“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跟我说话。”红光闪身躲过,那团鬼气砸向地面,顿时塌下去一个不小的坑。
“黑净石养魂果然不假,再加上被我收着的二十份子的创世神力,这天上地下谁敢阻我?”鬼母与西王母缠斗一番,将那镯子抢下又扣回手腕。
她看向倒在地上的西王母,冷笑:“当年你们逼我去了鬼界,又彻底断了我回天庭的路,我那恨意便日日盘横在心头从未消散。
天都说庭高洁鬼界晦涩,我那时便在想,你们在做什么?
你们享仙酒之时,我在降妖兽,你们织云锦之时,我在浴魔血。你们啊,舒服的日子过得太久了,都忘了什么自己该做什么。
以为端着神仙的架子就能受凡人瞻仰,受世人膜拜,太平盛世里一副副假惺惺的样子,做给谁看?
谁给鬼界立了规矩?又是谁禁锢了鬼界数万年?那本该日夜得到颂扬称赞的是我才对!可我,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我偏偏要让世间混乱,让你们重新体验什么是贪,什么是嗔,什么是痴。你看啊,就连神仙也逃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鬼母肆意地笑着,浓稠的紫黑色鬼气几乎笼罩了大半天庭。众仙被压得有些喘不上气,唯有拾一人,凭着创世神力费力地撑着腰杆,与鬼母对峙着。
“先神遣你去鬼界迟不召回,可他们终究已神灭,如今为你心里的恨,天下人何其无辜?”
“天帝下令羿射杀旸谷众神,你将仇记在羿一人头上,他又何尝不无辜?”
“这分明不同。”
“有何不同!你生养在天,被秩序规则框住了心思,你怯懦,就如同这安矩守规的世间万物一样,你不敢下手,终究还是怕那因果报应。”
“我本就是世间规则的一部分,所以我怨,怨的是我安然自若地过着日子,我也恨,恨的是想寻仇又不能动手的自己。我既遵从着这世间规则,能该守的,必须守,不该留的,不能留。”
“笑话!你若拥有了力量翻天覆地又有何妨,重写规则又有何妨?比起保全,我更喜欢摧毁。凿齿!”
鬼母回身,喊凿齿的名字,凿齿在鬼母放出鬼气时就挣脱了绳索,如今化了妖兽真身立在殿中,鬼母摸了摸他的毛发:“你看这天上可比鬼界好太多?这遍地的神仙,你敞开肚子吃,再吞进九十七个,我便能助你成神。”
凿齿晃着脑袋,来到苦苦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的红光面前,拾瞪大眼睛,厉声尖叫:“你敢!”
拾拼劲全身力气,将凿齿推出殿外,伸着胳膊挡在他面前。鬼母从拾身后走过,撞了她一下,拾摇摇晃晃了一阵才堪堪稳住。
“你看你连站都站不稳,真是和你那些哥哥们一个德行,为自己活着不好么?做什么要保护别人。”鬼母笑得得意,拾对着凿齿咬牙切齿道:“你在鬼界逍遥不好么?为何要成仙成神,伤人性命。”
凿齿俯视着拾:“我这么多年在鬼界学到的东西,便是留强除弱,命不可逆。如今形势推着我到了这里,我哪有放弃的可能。
我也不伤你,这天上的诛仙台在哪,我看着你跳下去,那样不会太痛苦。只是其他人,我,不能放过。”
鬼母嗤笑:“你倒是心疼她。”拾看了鬼母一眼:“好,我去。”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向天庭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