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哥_作者:初禾/初小禾(26)

  “女记者?”小白问。

  沈寻摇头,“男的。”

  乐然偏过脸,“男的死在女卫生间?”

  “好好开你的车。”沈寻推他脑袋,“耳朵带着就行,眼睛给我直视前方。”

  “哦。”乐然只好摆正身子,可脖子还是想往右边扭,又问一遍:“男的为什么死在女卫生间。”

  小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乔羿道:“这俩没有逻辑关系吧?男的怎么就不能死在女卫生间?”

  沈寻好笑地看着乐然,打趣道:“我发现你问题挺多的啊,话也不少,周旭东还跟我说你腼腆。”

  乐然用余光斜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乔羿笑了一会儿,问:“尸体情况怎么样?”

  “不清楚,徐河长说脑袋都差点被割下来了。”沈寻说完拍了拍乐然的肩膀,“前面路平,开快一点,赶赶时间,现场早看为妙。”

  乐然不记仇地点点头,油门一踩,几乎忘了自己开着的只是一辆普通警车,吓得小白连忙大喊:“慢慢慢!快不是你这个快法!这不是‘勇士’吉普!”

  “知道了。”乐然下意识地嘟一下嘴,又将速度降下来,调整几次后,终于进入四平八稳模式。

  路上,沈寻接了几通电话,赶在去现场之前,大致摸清了受害人的情况。

  死者吴令洋,男,《宇城商报》文娱新闻部记者,35岁,未婚,丰岚县人,曾是《宇城商报》社会新闻部首席记者,3年前因报道虚假新闻被停职,半年后调去文娱新闻部,负责电影新闻口线。当日,他下午1点47分离开报社大楼,乘出租车赶往虹照区的丽景大酒店参加活动。监控和签到簿均显示,他在2点23分领走一个红包,但此后消失无踪,既未出酒店,又未到采访大厅。报社的监控也未拍到他何时进入女卫生间,更未拍到可疑人员。现场照片显示,他跪伏在马桶上,脑袋一半浸在血水下,头与身子几近分家。

  小白拿着沈寻的手机直感慨,“死得真惨。”

  高速进城方向有些拥堵,一路缓行入城,耽误了半个多小时。临到报社大楼时,沈寻让乐然将车靠边。

  乐然看看不远处的警戒线,“不开去报社的停车场吗?”

  “不了,这巷子里有一家海味馄饨,咱们吃了走过去,当做消食。”沈寻推开车门,见他还没动,催促道:“快啊,坐傻了?”

  “还吃馄饨?”乐然眉头挑得一边高一边低,“不赶时间了?”

  “再赶时间也得先解决温饱。行了快下来吧,现在不吃,等会儿你想吃都吃不下。”

  刚才照片发过来时,乐然在开车,没好意思扭头说“我也要看”,这会儿听沈寻一说,脑子里立即浮现出江旭李小卉那稀巴烂的脑袋,胃汁翻涌,肚子却没脸没皮地叫起来。

  沈寻哼笑,往他腹部一拍,“少年人,嘴上说着不吃,这儿还挺诚实的嘛。”

  乐然老实,没听出这句话里的戏谑,跟着拐入小巷,一碗三两的馄饨吃了没饱,又加了一屉灌汤包和二两馄饨。

  小白撞撞沈寻的手肘,小声说:“这等会儿得吐一地吧?”

  沈寻不知哪来的自信,笑道:“不会。”

  乐然还真给他争了一口气,进入案发现场时虽出了一头冷汗,胃里也如前一天一般翻江倒海,但到底没有吐出来。

  乔羿与提前赶到的助手将吴令洋从马桶上挪下来,使其平躺在地上,查看完颈部的伤口后起身道:“喉管、颈骨全部被切断,凶器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匕首。”

  “匕首?不是砍刀?”沈寻蹙眉寻思,“割了很多次?”

  “不,切面整齐,只有两道切痕。砍刀砍不出这种效果。”

  “两次就割成这样?”沈寻蹲在吴令洋头部上方,端详着伤口,自言自语道:“匕首?”

  “所以我说是非常锋利的匕首。”乔羿双手压在伤口上,“而且据我感觉,这不是激情杀人。”

  “怎么说?”

  “凶手的手法很纯属,第一刀,割断喉管,第二刀,斩断颈骨。这两刀都极其利落,应该是个训练有素,又冷静平稳的人。”

  沈寻虚起眼,片刻后突然抬头道:“乐然,过来。”

  乐然立即走近,站得笔直,“沈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