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习政忍不住一笑，好整以暇地回答，“放心吧，我没你这么丢三落四。”
说罢，手指捏住她支票的一角，刚想拿过来，才发现拿不了，她紧紧捏着那张支票，眼睛黯黯的，不肯松手。
两人一人捏着支票一角，司习政眯了眯眼，瞳孔变得幽沉，“看来你是想支票变成废纸，呵，这就成全你。”
“不要！”宋音序低叫一声，立刻松了手。
司习政这才把支票拿过来，对折一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宋音序肉疼的在心里默默流泪。
但事情还没有完，拿完支票，他又重新坐在圆凳上，神色淡漠地看着她，“今天下午怎么不上外语课？”
“我学那玩意干嘛。”她话没经大脑就脱口而出，被司习政瞪了一眼，赶紧改口道：“不是，我是说，我刚从棉城回来，人太累了，下午就没有上课。”
“加上今天没上的两节课，你已经拖了十堂了，再不用点功，得补课补到什么时候去。”
宋音序低着头没说话。
“从明天开始，改成早中晚各一节课。”
宋音序还是看着鞋子一动不动。
司习政眸色冷淡道：“你听见了没有？”
“没有。”宋音序撇撇嘴，实话实说道：“司习政，我就老实跟你说吧，我根本就不想上这些课，因为我压根就没打算复读高三，高三那么苦那么累，我好不容易读完一次，可不想在经历第二次了。”
“要上，我就上大学，不然我就哪儿都不去，天天在你这里吃喝等死，看是谁消磨得起时间。”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着，“况且同龄的朋友都上大学去了，我干嘛还去上高三啊？丢死人了，成绩就这样了，我不想浪费时间去读那无用功，就这样吧。”
“我记得你小时候的成绩很好的。”冷不防的，司习政说了一句。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一点都不喜欢学习，就算你非逼我去，到时候我也是在课堂里睡觉，到了毕业不还是毕业不了？有什么意思？”她根本就听不进去，司习政说一句，她能顶十句。
“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报复？”司习政恨铁不成钢。
“报复？我当然有啊，打鼓不是吗？”
“打鼓不适合作为终身目标去奋斗，只适合业余陶冶一下，总之，学业和未来方面，你必须重新规划一下。”
035 谈心
宋音序没吭声，不是回答不上，而是不屑搭理他。
年少的她毕竟见识有限，不明白司习政的良苦用心，她只觉得他是逼她，或许他真是为她好，可就是这种好令人反感，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指点别人的样子，难道她不知道念好书很重要？可有的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书念不好，她能怎么办？逼死自己吗？
“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好说的。”她扭开头，看着落地玻璃外面的浅紫色床幔，声音变得低沉。
司习政抿嘴，“是觉得我说的话不对吗？”
“哪敢。”她自嘲一笑，手背在身后，踢着脚下的地毯，眼神空落落的，“你把我的钱都捏住了，我还敢不听你的话？”
司习政沉默了。
现在的宋小妮子，很明显就是个心智极叛逆的少女，尤其因为她爸爸的死跟自己脱不了关系，更引发了她对他的厌恶及反骨，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宋如许不是因为他而死，那么宋小妮子可能就不会那么仇视他了，说不定那些偏见会变成感激。
沉思至此，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或许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任我，但等你在长个几年，你就会明白了。”
她还是不说话，仰头看着天花板的吊灯，这漠视的态度就像在对待讨厌的老师。
大概他们就是天生不和的性格吧，说话只要超过十句，必起偏见。其实她真的表达过了，她不想上高中，只是他根本没理会她心里怎么想罢了，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她在乎的东西，可在他心里就是小孩子闹心性，不足以被尊重，因此她也不想再跟他说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没意思。
两人谈到这里对话就中断了，主要是继续不下去。
深夜。
宋音序被饿醒，从床上坐起来，披了件薄外套，从二楼走下旋梯。
偌大的房子里没有开灯，格外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