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里的东西都还是她走的时候的样子,地板上,物件上基本没有灰尘,邵宇说过,他让人定期来打扫的。褚林的指尖划过每一处,林菀梅存在过的痕迹似乎还在,她的气息,她的声音,甚至她做的饭菜的香味……
“妈妈,我回来了。”
电话响了起来,她专程办了一张新的卡,找了律师。
“褚小姐,我到了。”
“上来吧,三楼。”
褚林把沙发上的白布扯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推门进来,手里提着公文包,一身正装显得十分jīng神,眉眼清秀,肤色健康。
“坐吧,乔律师。”
乔杨坐下,“褚小姐找我是……?”
“这个房子。”褚林环顾了一眼房间,“我得了病,可能时间不久了,”在律师面前说这种话似乎没有那么让人惊讶,“所以我想,如果我不在了,把这个房子给我的舅舅。”
“好,我会帮你办妥的。”
“还有……”,褚林从包里拿出一封信,“如果我不在了,帮我把这封信寄给我的朋友南闵哲,这是他的地址。”
“好。”
“我们再电话联系,我还有事qíng,要出门。”
“褚小姐去哪里,我送你去吧,这边不好打车。”
“那……麻烦你了。”
长青墓园。
一块石碑上刻着林菀梅的名字,还有一张她的照片,照片里的她是笑着的,她好像在看着褚林笑。
“妈妈,我来看看你,对不起,这么多年没有来看过你,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太悲伤了,不过你也不要生我的气,因为我可能,马上就要去和你相聚了,还有爸爸,这次,我终于可以见到爸爸了。”褚林坐下来,坐在林菀梅的墓边,“你记得邵宇吗?五年了,我们又相遇了,可是我们终究没有办法在一起,妈,你说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会与我生死相隔,我离开他,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妈,我的脑袋里有个小骨头,明天我就要回S市准备手术,医生说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小,你会保佑我的对吧,如果我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我会当做你很想见我。”褚林摸了摸墓碑上林菀梅的照片,与她对视一笑,“妈,我走了,我们……再见。”
四个多小时的火车,仿佛这一趟回去,就是在与生命告别,过去,现在,未来。
早晨邵宇醒来的时候,肖小奇正拿着一张纸看着,看到邵宇醒来,他脸色凝重的望向他。
“你怎么这个表qíng。”
“哥……”他的声音有些诡异,“你看这个……”他把手里的纸递给了邵宇。
“什么?”邵宇接过来。
我亲爱的邵宇:
对不起,用这样的方式告别。你知道,在我的生命里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当你躺在病chuáng上闭着眼睛的时候,我总是害怕你会一觉睡去,再也没有醒来。你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像利剑一样刺痛着我的心。对不起,是我太懦弱,选择在这样的时候离开,我无法承受看着你痛苦,无法承受再次失去的痛苦,请你原谅我。
这次,你不用再找我了,我会等你回来,所以你要拼命的活着,等樱花再开的时候,我就在那里等着你。
“褚林姐……”
邵宇猛地起身,拽掉手上的针管,拿起手机边拨着褚林的电话,边套衣服准备出去。
“邵宇哥你别冲动,我去找,我去找好吗?”肖小奇赶忙拦住邵宇,邵宇的身体太虚弱,抗不过肖小奇,只好被他押回chuáng上,电话里一直有一个女人温柔的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你放开我,我知道她在哪,我要回B市……”
“你疯啦?”
“少爷,这是怎么了……”
“王叔,你来的正好,你看这个。”肖小奇把信递给王叔,一边拦着邵宇防止他跑走,“怎么办。”
“少爷,这……是她自己要离开的,您为什么还要找她呢?”
“不可能,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可能离开的,我要自己去问她,我要亲自问清楚。”邵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肖小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