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爬起来,再扫了一眼闹钟,有点不敢置信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她竟然躺在司南的房间里。
等到那张桑蚕丝织就的柔滑被面从她袒露的肩头滑落,少年瞬间涨红了脸,她才知道,原来有比凌晨躺在男生床上更糟糕的事。
“你在浴室睡着了……我……我……没办法帮你穿……”司南慌不择路的解释着。
苏千秋羞耻的把脸埋入掌中,露出烧得通红的耳尖:“够了,你住口。把我的衣服拿来。”
司南唯唯诺诺的捧来了刚从烘干机里取出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偷窥了一下苏千秋的神色。好像……不太妙?
苏千秋换衣服时他在门口没头苍蝇似的踱着步,恨不得……恨不得……
他茫然无绪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虽然无意中看了,但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对你上下其手?
肯定会被苏千秋一个巴掌拍到太平洋吧……
他踟蹰不前,房门“吱嘎”一声透出一道亮光,而后苏千秋脚步虚浮的走了出来。
“我回去了。”她低着头嗫嚅着说道,耳朵依然红到透明。
“等一下!你还在发烧呢!”司南想要拽住她,手掌刚触及她的手臂,就被她“啪”一声甩开。
这猛的一甩手,带着条件反射的自卫性质,只见苏千秋的脸涨得通红,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全然不肯正视司南的眼睛。
气氛陡然间变得很是尴尬,司南心里“咯噔”一声。两人站在门口僵持,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沉默的河流。最后司南退了一步,低声说道:“范叔回来了,我让他送你。”
苏千秋腮帮子鼓鼓,怂着眼皮一声不吭,默然的点了点头算作应允。
凌晨时分才回来的范叔觉只睡到一半,就被司南火急火燎的敲门声从床上拍了起来。待感受到房间里安静到近乎诡异的气氛,看看两颊缀着红云的苏千秋,还有自家目光躲闪的小少爷,再看看这个时点,范叔诧异的扫了一眼司南。
司南督见范叔充满误会的眼神,张了张口,想解释,又无从解释。
仿佛所有的托辞,都耗在了那间蒸汽氤氲的浴室里,耗在了蚕丝被下那具无遮无挡的身子上。
真真百口莫辩。
那就索性自暴自弃,放弃治疗吧。
凌晨时分的马路上空无一人,城市一副将醒未醒的睡眼朦胧。
苏千秋紧紧傍着一边的车门,努力将自己缩成一个自我保护的小球。后排另一侧,坐着硬要跟过来的司南。
两人之间保持着一道相敬如宾的距离。
她将额头贴在车窗之上,那透明无机质上传来的些微凉意,聊胜于无的和自她骨缝里散出的灼灼热量抗衡着。这场兵败如山倒的高热,和方才那冲击性的事实,让她的大脑都快要烧成一团浆糊。
车子在迷蒙的混沌里一路飞驰,没有熙熙攘攘的行人,两侧的建筑物静默无言。在这个时间仿若静止的夜晚,唯有他们本身才是流动而真实的。
等去到苏千秋家,苏千秋死活也不肯要司南的搀扶,自己咬着牙扶着墙一步一步挪上了九楼。
门“砰”的一声关上,把一脸复杂的司南挡在外面。
他矗在门口天人交战了好一会,最后终于说服了自己。人家都把你嫌弃的跟狗似的,就别硬腆着脸往屋里钻了。
然而等他下了楼,司南又改了念头。
“要不范叔你先打部车回去?家里的车先在这里停着,我在车里稍微打个盹。”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离她近一分,到底还是能安心一分。
范叔对司南的提议很意外,原以为司南要么就留在苏千秋家里,要么就跟着他回去。这么不上不下在车里打盹是什么进展?
即便心里千回百转满是疑问,但不探听雇主隐私是管家的基本操守,范叔还是把卡在喉咙里的问句给吞了回去。
范叔抬腿要走,末了又折了回来。犹豫片刻,最后下了决心:“我说……少爷你……要做好保护措施啊!”
第一一五章 意外受伤
范叔语气里满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语重心长。
司南无言以对。
是夜,正是成年礼宣誓仪式结束后的当晚,司南和楚涵都不约而同的收到了一份祝贺成年的礼物——楚大校和范叔不谋而合,各买了一盒套套放在少年们的床头。这暗示着长成和责任,又叫人羞涩而不能言的礼物,让长辈们各自收获了少年们发自肺腑的一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