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最近坐谁车谁就来这招?!
“我下去看看,你别动。”沈公子惊魂甫定,不知道是听闻我爸爸的名字,还是因为我们刚才差点将人家撞飞。
万幸的是我们并没有将人家撞倒,只是那人也像是受了惊吓,两人在车前说了好一会儿,沈公子才返回车里,安慰我说:“没事了。”
我松了一口气。
但他却不急着发动,而是直直看着我。
我不自然起来:“还有什么事?”
他很是费劲地眨眨眼,好像努力理清了思路,接着语出惊人:“你的父亲,已经过世二十几年了,是么?”
我张大了嘴:“你怎么会……”
他扬了扬手:“先别问,”我顿了,“先别问,我带你……去个地方。”
在我懵了的神qíng里,他拿起手机按通了电话。“阿召。”
我这时候哪还管得了他是打电话给谁,想到我也几度认为沈公子很是熟悉,他竟然也是一样,还知道我爸爸的事,可我明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天,这背后不会有什么家族纷争前尘往事吧?我爸爸过世二十一年,我一向把家里那个清秀英俊的遗像当成心中灯塔,可别告诉我他生前有某桩某件事qíng和谁谁谁有瓜葛,我可承受不了。
“我和因晓要去一个地方,她晚上大概不能回公司了,我也不能……嗯,”他无奈地按了按眉心,“我……不知道,要是弄清楚了我就告诉你。”
他挂了电话,我急忙问:“去哪里?”
他喘了一口气,调转车头。
“桃峰陵园。”
我觉得上天给我开了个玩笑,一个极大的、让我晕眩的玩笑。
这里好静,好像能听见风拂过的声音。
夕阳西下,金huáng色的余晖洒在我的脸上,我的手上,我的指尖轻触的石碑上,还有石碑上那个熟悉的、另我魂牵梦萦的人英俊的脸庞上。
于是这里更静了,我几乎听见了自己的眼泪滑落的声音,“啪嗒”一声,落在了我的膝盖,我就蜷缩着,半跪在这个石碑前,指尖拂过的字是:
沈、青、南。
是沈青南,我的爸爸,沈青南。
我拿出手机,按了下屏幕上那个名为“妈妈”的通讯夹。
“晓晓?”
还是这么温和的声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学生的嗡嗡声,大概是在上课吧。
“晓晓,怎么不说话?你在哪儿呢?和谁在一起?”
我抚摸着眼前那个清秀俊逸的人像,他笑得灿烂,天真,那时候的他,有着透过笑容可以看见的青chūn。
“妈,”我轻声说,“我在,桃峰陵园。”
电话那边停滞了。
我喃喃道:“怎么我都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呢?我早该,想到的呀?”
“晓晓,”电话那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和谁在一起?”
“谁?我,和一个,叫沈靖予的人。”
“把电话,给他。”
我回头看了眼沈靖予,他眼眶微红,带着某种悲伤,我于是把电话递给他,然后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对着电话说:
“二婶。”
这句称谓一下敲醒了我,那些萦绕在我心头的困惑,似乎轻轻地,温柔地掀开了它的一角面纱。
电话重新回到我手里的时候,沈靖予也在我身边蹲了下来。妈妈的声音颤抖,像是在哭泣。
“晓晓,你想知道的,他会告诉你。”她停了停,几乎就是在哭泣,“帮我给你爸爸带一句话,就说,这么久了,没有去看他,也没有……让你去看他,我很,抱歉,还有,我真的……好想他。”
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接着仿佛泉涌。
在只听得见我轻轻的啜泣声的墓园里,沈靖予安静地在我身边,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接着将我缓缓搂进怀里,我的哭声原本压抑,此时再也无法控制。
良久我才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看着他:“总监……”
“哎,”他朝我微笑了笑,“你现在不应该叫我总监了。”他的眼里渐渐浮起可称之为怜爱的神色,缓缓开口:“沈家在你我父亲那一辈,有三子,我父亲沈青东是家中长子,次子沈青南,还有三叔沈青城。所以,按照你我的关系,你该叫我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