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召的脚下有一瞬间停滞,但很快就接着走了。
“怎么啦?”沈靖予问。
我朝他一笑:“我好好想了一下,还是不想搬家。”
他一听就苦了脸,顾左右哼哼道:“为了搬回老宅,我都和三叔说了好一番好话。”
“那你搬回去好啦,老宅只有……只有他一个人在,不是会有点孤独嘛。”
“他老人家才不会嫌孤独,八棍子打不出一句话来,跟他在一起能把我给憋死了,你以后就会知道了,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妹妹?”
我被他叫得一顿:“我……我很好啊。”
如果您能叫我名字,我就更好了。
他打了个哈欠:“不是谁欺负你了吧?”说着就抬脚往里面走,我觉得他脸色不好,就跟在后面问:“你不舒服吗?”他已经推了门,站在门口对我说:“没,不过你还是让我坐一坐,不然我要以身殉职了。”
容召在那边忍不住一笑。
沈靖予跌进了沙发里,我站在一边,他睁眼看见,伸出长臂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我瞪大眼,你想gān什么?那边容大BOSS正看着我们呢。
“坐一下呗。”沈靖予按着脑袋哼哼。
我只好坐到他身边:“你怎么啦?”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你怎么啦?一整天魂不守舍的。”
“我哪有?”我一边否认,一边瞅了瞅容召,在我直属领导面前说我魂不守舍,沈靖予大哥你真给面子。
“是吗?”他瞟了瞟容召,“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你看他gān什么呀?”
容召终于将手里的什么资料丢到一边,往后靠在了椅子上。
我赶紧说:“大哥你……身体真没事?你要没事那我下班了……我今天的事都完了。”我说着站了起来,又看向容召,他大发慈悲地开口:“放心吧他没事,你回去吧。”
沈靖予正要坐正,又躺回了原位,捂着脸说:“没事没事,一点事儿没有。”
“好嘞,”我得令,“那你们也早点下班,明天见!”
我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跑到外面拎了包拿上外套,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
☆、楼顶的晚餐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放任自己被工作吞噬,浑然不觉时光流逝。
每分钟我都能给自己找到十件事去做——我开始佩服起吴秘书,他能处理好总经理身边重重叠叠的事qíng,而且至今头发还没有掉光,因为我的已经快掉光了——各式各样的资料、文档,打不完接不完的各种人和部门还有合作商的电话,层出不穷的问题和应对方法,我穿梭在二十四楼到其余楼层之间,晕头转向。
好在橙意工作室那边已经敲定,总算不用兼顾他们。
我给自己设了手机计步,你永远也没办法想象为什么一个助理文职的岗位,每天的步数竟然能达到10000以上,这么下来不用偷别人的能量,我自己很快就可以在阿拉善种一棵梭梭树了。
我忙碌的时候容召大多数qíng况下都没有关注我,仿佛刻意让我自己折腾,用陆少的话说,他只要有十分钟见不到我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销售部和总经理办公室的遥遥路程也阻挡不了我如飞的脚步。我甚至都没注意到伊经理的脸色,即便她每天按三餐出现在容召面前。
也快要忘了宁愿这件事,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而和何意杭也像是开启了错峰生活模式,我几乎见不到他,而他居然每天都给晚归的我留点东西,有时是一盘点心(我láng吞虎咽),有时是一点水果(我同样láng吞虎咽),有一天居然是一盆饱满晶莹的多ròu,我愁于无瑕打理,他留了贴纸说他会照顾好。
你看,人一旦忙碌起来,生活居然雨后chūn笋般冒出这么多小感动,而原先折磨人的事qíng也就不那么明显了。
时光匆匆过去,一年终于走到了尾声。
元旦期间我本可以休假,但沈靖予依旧沉迷工作,并且撺掇我来赚三倍工资。所以我就将自己今年的最后一天献给了我亲爱的工作,想想人生真的充满励志jīng神。
当然有励志jīng神的人不止我俩,容召先生也是一位佼佼者,他把公司当家。
这天终于过去了,我饮马般灌下大半杯水,才让一整天没有水滋润的嗓子好受了点。看看手机已经六点,既然本身就在加班,也就没有必要加班的日子还加班,我准备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