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召伦弯腰打横抱起了女人:“哪儿想了?”
他亲昵的举动让孙飞飞受宠若惊了一把,抱着他的脖子,娇笑道:“讨厌,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你猜。”他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抱着就往餐厅走。
“谈成了一笔大生意?”
“再猜。”
“哎呀!人家哪里猜得透你啊!”
童灵灵眼眸发颤,一股异常尖锐的疼痛从心口瞬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痛得她呼吸不能,慌乱的转身就跑。
正文 第六章 她回来晚了
农历七月的天气,很闷热,三十平米不到的两房一厅就像蒸笼,虽吹着风扇,童灵灵还得不停的摇着扇子给怀里的孩子降温。
孩子很瘦小,胳膊和腿细小的不像正常的孩子,长得也不好看,睡熟了都看得出小脸有些扭曲。
孩子叫小石头,五岁了,是她儿子,和她一样,是与生活脱了轨的人。
她时常这么傻傻呆呆的看着他,眼里没有泪水,空洞的就像两口枯井,神色迷茫又凄凉。
看着这样的画面,白发苍苍的田姨叹了口气,递了杯水过来:“丫头,还是去找孩子的爸爸吧,别把自己扛垮了。”
童灵灵接水杯的手僵了下,双眸中微微起了一丝潮湿,很快又隐了去,笑的有些勉强。
“分开久了,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不方便打扰。”喝了口水,她云淡风轻的说:“朋友介绍了一份工作给我,如果可以,养您和小石头绰绰有余了。”
“什么朋友介绍的?什么工作?”田姨更忧心了。
如今这T市寸土寸金人才济济,找个住处都难。觉得可以的工作,离租房太远了,郊区外近一点的都是些小型加工厂,不是没日没夜的加班,就是长期没事做在家吃自己。
“孙飞飞,上次被我扛回来的那位醉酒小姐。”说到这儿,她急忙起身把怀里的孩子平放在凉席上:“差点忘了,她下午约了我谈工作的事,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田姨欲言又止,小声嘀咕:“不是说好了回来找孩子的爸爸吗?”
多日不曾走出房间,她下楼的时候眼前一黑一阵目眩,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仍然有些恍恍惚惚。
她住的偏僻,眼前是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没有打车,烤着太阳低头往前走。
从这里大概五站路就上了国道,上了国道就能打车去市区。
不知不觉就转到了高耸入云的博宇集团楼下,曾经这栋楼她进进出出过成千上万次,熟悉里面的每一位职员,熟悉每一个角落里摆放植株的位置,然而今天,她却没有了踏进去的勇气。
选了个隐蔽的角落,乞丐似的蹲坐在花坛旁,这一发呆一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时间对她来说就像一件很廉价的消耗品。
她只知道,她的小石头要活下去,她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进去找他吗?告诉他六年前离开的原因?告诉他小石头的存在?告诉他上帝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可是——
“爸爸,我要吃巧克力,我还要吃冰激凌。”大门口传来女娃稚嫩的撒娇声。
“宝贝儿,没吃晚餐不能吃零食,答应爸爸的你忘了?”
循声望去,那道熟悉的身影推开玻璃门走了出来,挺拔俊朗之姿,丝毫没变的俊美模样,唯一的改变是,他的手中牵了个三四岁的女孩,女孩叫他爸爸。
对,他再婚很多年了,她回来晚了。
童灵灵只感觉呼吸一堵,心口一阵抽痛。
回来两个多月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女儿,长相用漂亮来形容远远不够,真的很精致,只看了一眼她就没有勇气看第二眼了,会想到自己的小石头,心口疼的难以言喻。
她立马拉高衣领把头压得很低,这个动作狼狈的就像只缩头乌龟,直到完全听不见那两道声音后,她才摇摇晃晃的起身离开。
正文 第七章 出了名的花
闷热多日,今晚终于迎来了一场倾盆大雨,夹杂着阵阵雷声,屋内有了点凉气。
凌晨三点了,童灵灵还是没有睡意,脑子里很乱,过往的很多镜头翻江倒海的从记忆中冒出来。
她很多年不爱说话了,两行清泪流出后眼眶就干涩了,呆呆的看着怀里的小石头。
小石头是畸形儿,只有左边脸蛋漂亮,右边脸塌陷也没有右眼,随着他的年龄增长,塌陷的情况就越来越严重了,已经在开始影响他的头部发育,孩子还不会叫妈妈,医生给出两种结论,不是白痴就是抑郁症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