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从后视镜里看出他的不悦,缓缓地开口道。
“老板,总部那边刚刚来电话,应该是年初的器械出了点问题,问您什么时候能回去一趟。”
困了他整整十年,竟然还指望他主动回去?
“无视。”
“老板,江先生的意思是……”
“有什么事让江尧亲自给我打电话!
你们几个也一样,小心点。我说过跟踪我可以……但最好别被我发现。”
车厢里一阵静默。
“对不起,老板,我们今后会注意行动的。”
闭上眼,顾曳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在指尖把玩。
“让你们重新制作的身份档案怎么样了?”
“已经做好了,不必要的私人信息和出国记录都已经提前删掉了。”
“下个星期送到我办公室。”
“是。”
李皖和Lin异口同声。
倏尔,李皖坐在副驾驶位置,又忍不住好奇。
探头探脑地问。
“老板,您真的打算,在这里久居下去?”
回国半年,顾曳整日除了手术就是看诊,日子过得平淡无奇,他们两个跟其余的下属24小时轮流换岗,生活也几乎是百无聊赖。
除了上个月遇见的苏小姐,剩下的生活就都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单调、无聊。
顾曳也一样,整日没什么表qíng,仿佛心如止水。
既然这样又何必回国呢?
这样的生活在哪儿不能过,难道抛弃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真就为了到帝都当个高阶白领?
李皖想不通啊……他这个脑回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街道上是阳光明媚,车里却密不透光。
幽暗的深处,微凉的指尖摩擦着打火机的开关,发出清脆的声响。
“做好你分内的事。”
优雅的jīng致暗纹,一簇幽蓝的火光照亮后座,无声无息。
除了Lin和李皖,跟在他身边的人还有7个。
这些人美其名曰是保镖兼助理,暗地里为他办事,但实际上只不过是江尧雇来监视他的。
他们尊称他一声老板,是客气。
隐蔽的暗格,他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夹在指尖。
他自己的私生活,他并没有什么必要去跟外人解释。
Lin警惕xing地环顾四周。
“老板,车外有人。”
扔下手里的东西,顾曳迅速地按下身侧的按钮,上百种伪装道具从座位前移到了面前。
他随手挑了一顶纯黑的棒球帽,戴在头顶。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jiāo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不对,你唱错了!
应该是……
我在马路前,huáng灯过了线,警察叔叔把我叫到马路边……”
颀长的身形站在街头。他压低了帽檐,眯了眯眼。
几个小学生?
信号灯全屏变绿,顾曳走到马路中间,故意回头看了一眼。
Lin,你长大了。
……从青涩的少女转变为成熟的女人,相识的这十年间,他目睹了她的成长。
虽然没亲耳听见,但她大致也能猜出来他心中所想。
Lin清咳了两声,瞬间启动汽车引擎。
心忖道。
“老板,吸烟有害健康,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
同一时间。
阳光倾斜的下午,苏黯推着顾曳留下的自行车,悻悻地往家走。
压过一片石子路。
车轮下发出一阵“咯噔咯噔”的声响。
不知是出于何种心qíng,她突然就对第二天的相亲,提不起兴趣了。
但去还总是要去的。
毕竟是胡桃的同学,她就算再没兴趣,也不能约好了时间地点之后放人鸽子吧。
吃个饭而已,又不会掉块ròu。
再说就算会掉块ròu,又能怎样。
她只是看起来瘦,坐办公室的人,腰和屁股上的肥ròu哪会少。
晚上,接到了胡桃的电话,她简单jiāo代了几句,又大致跟她讲了讲对方的经历。
“……他父母都是中国人,十多年前移民到英国。他自己先后考取了伊顿公学和LSE,博士毕业,后来到美国的伊利诺伊州任教了一段时间,人也长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