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这样,也还是没能逃过薄斯幸的眼睛,他目光锐利的扫了一眼正在收拾医药箱的莫里,随即目光又落回到他身上:“受伤了?”
“没有。”陆靖琛面色没有什么起伏,“坐吧。”
薄斯幸和霍昱洋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还是霍昱洋先开的口:“三哥,你之前为了救蔺瑶受的伤,还好吗?”
“不碍事。”陆靖琛淡淡道。
薄斯幸瞟了他一眼:“你还打算留着她?”
“不然呢?”陆靖琛随手端起桌上的一杯现磨果汁,悠悠然抿了一口。
薄斯幸对他这个不管不顾的态度略显不满:“现在一切矛头可都指向蔺瑶,我听说今天的古董大会,陆靖北还一度为她说话,甚至以性命担保,她只是受害者。”
“所以呢?”陆靖琛终于转过头,正视薄斯幸:“这只是陆靖北的手段,不足以说明什么。”
“是吗?那这个呢?”
随着薄斯幸话音刚落,他伸手过来,指间捏着一个薄薄的信封。
莫里接过,转身递给陆靖琛。
他只打开看了两眼,眼底神色骤变,但最终他抬头时,眸中又恢复了平静。
他将那一叠照片扔在桌上,语气漫不经心:“这也不足以说明任何。”
薄斯幸深深皱眉:“靖琛,不要被蒙蔽了双眼!”
“连我都能看的出来,她的表情分明是被强迫的。”陆靖琛依旧坚持己见,且颇有不听分毫劝告的架势。
他站起身:“我累了,没什么别的事的话,都回去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薄斯幸的眉头深深皱在一起,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
霍昱洋道:“三哥这是怎么了?”
“你也看出来了对吗?”薄斯幸伸手撑着眉心,语气颇为无奈:“他不承认,其实根本就是对那个女人动了真感情了!”
霍昱洋也是纠结:“我相信三哥能处理好的。”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默默无言。
——
风平浪静的过了两天,蔺瑶一直待在陆园。饿了有饭吃,闲了就到花园随便逛。
自那天后,她也没有再见到过陆靖琛。
不,准确来说,她是没有再在别墅见过陆靖琛,可是每天送过来的报纸、杂志,以及电视上,手机页面的新闻上,打开暖城咨询,头条上总会看见陆靖琛的名字,以及他的照片。
这日,吃完了晚饭以后,她便又坐在电视机前,开到了暖城频道。
果然,晚间新闻的头条新闻,依旧是以陆家这次的重大事件开头。
“据最新调查得知,陆家老宅此次失火事件,属意外事故,起因由于佣人私自开小灶煮饭,一时大意,煤气泄漏爆炸,殃及老宅别墅,导致失火。目前,警方已经找到确切证据,证明这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事故……”
电视画面上,弹出一张老宅被烧的一片焦灼的照片……
蔺瑶盯着电视机,脑海中却忽然浮现那晚的场景……
大火熊熊燃烧,几乎将她身上的水分都蒸干,明明热的要死,却不见一滴汗水落下。
她脚步蹒跚,推开那道门,看见倒在地上的尸体,看见被大火彻底吞没的屋子,早已成为一片炽热的火海。
她没来得及悲伤,忽的后脑勺被什么重重一击,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之前,被大火烧的焦灼的空气中,她分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那是夜夜跟她共枕,明明很暖心,却偏偏装的冷冰冰的模样。
那个味道,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电视机忽的被人关掉,报道的声音也随之消失在客厅。
蔺瑶回过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却丝毫不觉得疼。
莫里正好放下遥控器,一转头对上她的视线,微微怔愣之际,只听她开口问:“莫管家,跟在爷爷身边的老管家,是您什么人?”
莫里看着她,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一痛,垂了眸子:“是我父亲。”
“不是您的生父吧?”
“是我养父。”
“难怪。”蔺瑶扯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所以,老管家丧身这场火灾,您一定一点都不恨那个纵火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