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油画像的色彩里头,林馥蓁想起给她硬币的男人,以及在极度无聊的时刻问及的那个问题:“二十岁代表什么?”
二十岁代表着心里多了一个黑色盒子。
黑色盒子装着自我约束力。
拿着蛋糕刀的清晨,林馥蓁隐隐约约间触摸到那个黑色盒子。
所以这个清晨,她表现得异常冷静,找出对讲机,让酒店经理送衣服进来,去接衣服时不忘给酒店经理挤眼,想传达的已经很清楚了:你明白的,我和男友一时间qíng不自禁。
穿好衣服,离开酒店。
离开前还不忘jiāo代酒店经理:“我男友还在休息室里,希望你们不要打扰到他。”
离开酒店,林馥蓁去了一趟私人诊所。
琳达蒙对一半,她是生病了,但也就轻微发烧而已,在她的暗示下,医生在诊断书写了个人建议,病人需要休息一个礼拜。
对了,林馥蓁还让医生给了她二十四小时避孕药。
拿着诊断书林馥蓁向学院要了十天病假。
再之后,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等索菲亚,咖啡馆主人把她认出了,为了表达对她和连嘉澍恋qíng的支持,咖啡馆主人免了她的账单,还给她亲手做了水果蛋糕。
“Yann怎么没陪你。”咖啡馆主人问她。
把水果蛋糕的味道赞美了一番,回:“他有别的事qíng需要处理。”
索菲亚来了,给她送来了新手机。
有几通电话必须打。
第一通电话打给黛西阿姨。
和连家联姻是罗斯家族一直乐于所见,黛西阿姨在电话里也就感叹了几句“薇安长大了,什么事qíng都不需要经过黛西阿姨了。”最后她还是表示出了祝福。
在电话即将前,黛西阿姨又忽然问起她这样一个问题。
“小书呆子,你真的喜欢连家的那个孩子吗?”
一呆,随之说:“当然,嘉澍多漂亮。”
电话彼端传来叹息声。
第二通电话打给薇安官网的负责人,第三通电话打给了朵拉之家的总负责人。
三通电话打完,林馥蓁把诊断书摊开索菲亚面前,和索菲亚撒起娇来。
最终,法国女人无奈地说出“接下来的事qíng我会处理。”“我不会把你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也包括Yann。”
比起萨娜,林馥蓁更喜欢索菲亚,也许由于年轻相差无几,她和索菲亚更像是朋友,像朋友也像姐妹。
新手机jiāo回索菲亚手上,索菲亚把她送到车站。
她坐上前往胡西昂的列车。
胡西昂的老房子是目前林馥蓁能想到最好休息所在,只要她不去老城的几处景点,相信没人能打扰到她。
推开门,好了,可以大哭一顿了。
半个小时时间林馥蓁还是没能酝酿出大哭一场的qíng绪,也许是因为白天吧,白天的人总是特别理智。
也许,晚上,她就会大哭了,一边大哭着一边咒骂连嘉澍。
吃完药,林馥蓁往chuáng上一倒。
一觉醒来,日光变成暖茶色调,推开窗,她就看到那颗开满huáng花的灌木,一个礼拜前,它还是光秃秃的。
拉来一把椅子,林馥蓁在huáng花灌木树下坐了下来。
展开手,手掌朝着天空,落日余晖从那只朝着天空展开的手手指fèng穿过,以条纹形式落在她脸上。
如果,此刻恰好有人从矮围墙外经过,那人一定会认为,坐在huáng花灌木下的年轻女孩是一名在这里短暂逗留的游客,在闲暇时间里欣赏着huáng昏美景。
女孩一定很享受现在的时光,拖鞋被丢到一边,赤着的脚踩在石板上,十个脚指甲分别染着十种颜色,还采用了最为艳丽的色彩:红、黑、深紫、亮huáng、鲜橙……
“那女孩一定来自于幸福家庭,得到爸爸妈妈无尽的宠爱。”在围墙外的人看着女孩脚趾头指甲,也许会这样想着。
咧嘴笑,那一笑,眼角湿润。
那声“妈妈”只能响在心中,而那声“爸爸”缺席已久。
日光一点点从她指fèng里离去,被墙角收走。
闭上眼睛,头搁在灌木树gān上。
小法兰西把小画眉弄丢了。
小画眉是什么时候被小法兰西弄丢的呢?就发生在昨晚的事qíng,以一种极为残酷的方式。
从此以后,再也回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