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半个展开的世界中,那挨着chuáng, 半弯腰的人如从一张纯白纸张中拓下来的剪影, 在心里,手指沿着那道剪影的边角, 一笔一划勾勒着。
这是即使闭着眼睛,也可以畅通无阻把整个剪影在纸上一笔无差描绘出来的形象。
把眼睛再睁开一点点,世界一点点扩大。
额头前头发有点长呢,这样一来就会很容易挡住琴谱, 可是呢, 却又要命的好看, 在光影的驱动下,发末像沾到月光一样。
手指往前,指尖即将触到时,顿住。
顿住间,一直低着头的人缓缓侧过脸来。
已经不是昔日的拉琴少年了。
林馥蓁手收回。
不仅不是昔日的拉琴少年,也不是二十岁时爬上玛莎家围墙给她偷摘车厘子的青年。
眼睛已经适应了qiáng光,睁开。
眉头敛起。
现在应该在伦敦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她房间里?房间窗户没有被打开的痕迹,他是怎么进来的。
她在皱眉,连嘉澍也在皱眉。
这个闯入她家的人皱的是哪门子的眉头。
看清连嘉澍右手落在的位置,林馥蓁从敛眉变成了皱眉。
连嘉澍正捏这她的脚腕。
抬脚,企图去挣挣脱。
一下挣脱不了就两下,第三下,脚后跟的伤口因用力传来了疼痛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不经疼,从嘴里溢出的轻呼声伴随着那小阵疼痛。
连嘉澍松开手,再次垂下头,低声问,很疼吗?要不要带你到医院去。
片刻,又低低说出一句。
“该死的,那只土拨鼠竟敢让你穿那样的鞋走了那么远的路。”
土拨鼠?又!
等等……
“连嘉澍,你跟踪我?连嘉澍你这个混蛋居然敢跟踪我!”林馥蓁一下子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手已经在chuáng头柜附近摸索,她得找一样东西把这个没礼貌的家伙从这里轰出去。
笑声很浅。
“林馥蓁,你现在还和以前一样自作多qíng。”
迅速接上:“一百二十磅的人还敢自作多qíng,是我的错。”
“林……林馥蓁,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顿了顿,“我得知道你的住处,所以让巫延吉跟着你。”
遗憾地是,林馥蓁没找到任何构成攻击xing的物件。
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连嘉澍gān了一件更为罪大恶极的事qíng,他毫不避讳盯着她的胸部瞧,林馥蓁习惯不穿胸衣睡觉。
这个混蛋可是想知道一百二十磅的人胸部有没有变大?叫柯鈤为土拨鼠,让人跟踪她,现在盯着她的胸部瞧!
鞋柜就放在chuáng边,用那双五十欧的鞋跟用来打人应该不错,林馥蓁手往鞋柜,连嘉澍厉声发出的那声“林馥蓁”让她的手不由自主抖了抖。
“该死的!”连嘉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形成居高临下之状,恶狠狠看着她,从她脸上到她胸部,从胸部又到脸上。
数声“该死的”之后又是数声“见鬼!”
“见鬼!林馥蓁你就没有半点危险意识吗?你居然敢不穿内衣在别的男人家里呼呼大睡!你简直是疯了!”连嘉澍一脸活见鬼表qíng。
即使不去照镜子,林馥蓁也绝对相信,此时此刻,她脸上所呈现出来的表qíng和连嘉澍如出一撤。
危险意识?!被活见鬼了的人应该是她。
手加快速度在鞋柜摸索着,里里外外都没找到鞋,掉头一看,鞋柜空空的,睡觉之前她明明把鞋放上去来着。
“别找了,我让巫延吉把鞋丢了。”连嘉澍如是告知她。
这话让林馥蓁从坐在chuáng上变成半跪在chuáng上,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没连嘉澍高,这样一来也导致于她没能抓到气场,几年银行小职员生涯让她开始变得唯唯诺诺,连嘉澍手上的腕表更是让她联想到银行那些让人望而生畏的大客户。
唯有,手指向他:凭什么?!
“它穿在你脚上,刺眼。”连嘉澍冷冷告知。
就因为鞋穿在她脚上他觉得刺眼,就给丢了?!
几天前商场排队的那一幕重回林馥蓁脑海中,连嘉澍的行为都要把她的眼泪给气出来了,狠狠眨了一下眼睛。
下chuáng,林馥蓁拿出手机,因此行携带大量珍贵的摄制器材,摄制组雇用南法最好的保全公司,她得质问这些拿着高酬劳的人gān的可是整天打瞌睡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