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梁谕看着他,心里也清楚。挑衅的话也就算了,他长舒了口气:
「让我先把妆画完吧,等会清理一下,我还得换衣服……你可以待着,等会让你看看。」
梁谕笑了笑,话到尾音,竟然放得柔软了些。拿了手边的丝巾简单地擦去自己腿间的血。结束后他便无视愚鸠,接着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完。
愚鸠呆呆地看着,他扑粉、描眉……直到完妆,脱下了睡衣,愚鸠才看清他身上多出不少瘀伤与鞭痕。还来不及问,外头的保镖再度敲门,正好在梁谕套上白色的小洋装时出声秉报:
「当家……穆老三在等您了。」
愚鸠浑身一震,对上了梁谕面具似的冶艳妆容。
浓彩间一个yù言又止、落寞的笑,大红牡丹凋零似地、隐没于抿紧的唇间。
第27章 章之二十七 兰因絮果
章之二十七兰因絮果
1。
「你也听见了,穆老三在等我。你先瞧瞧吧,我这样打扮,还算好看?」
愚鸠木木地站着,说不出话。真要说,梁谕现在的美貌太扎人眼睛了。他无法说出关于美丑的任何形容词,只有一股子腥秽腐败的气味,悄悄地、不着痕迹地扩散。
梁谕扶着梳妆台起身,转了一圈,自顾自地叨念:
「我想了想,留下来也无所谓。等着去看吧,今晚──肯定很jīng采。」
愚鸠仍发不出声音,梁谕已经凑了上来。他剩下一头长发还没做出个造型,大概早猜到会需要弄第二次,因此便省下了手续。
「你要不要?」
他问,所指的意涵有些不明。混沌地、却随着他的举动有了方向。
他靠近愚鸠,踮脚环住了那人颈子,整个人贴了上去。轻盈的身体柔弱无骨,当他在耳边低喃,每一个字都像朝着耳朵轻吐气的撩逗。
「你不会知道穆老三一开始多嫌恶我。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他才肯触碰……呵,老人家很顽固对吧?不过他身体好着呢。你要的话最好动作快些、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愚鸠听懂了,在向穆老三出卖自身的ròu()体前,他的少爷允许他先拥有他一次。多么慈悲、怜悯的施舍,若前一刻只是冲口而出,这瞬间愚鸠是真的想拧断他的脖子。
郑小媛想的一点都没错:他逃不掉。他的心四分五裂、支离破碎,拾起了想爱着这人的部份,手里的碎片却还一点一点地化作赍粉。
当理xing崩坏,剩下背道而驰的两种qíng绪,拉扯着他的全身,使说出口的字句微弱却像声嘶:
「你以前不会是这样的。」
「以前?哪个以前?」
梁谕松开了环绕他的手,退后半步。对于愚鸠的话显然并非无动于衷,要不早出声喝斥对方无礼的称呼。然而,片刻的动摇在他脸上转瞬显现、又没于假笑的背后,他看着愚鸠,在对方深色的眼瞳里只看到那个尚且无忧的小女孩儿──
「你那时说的可全是会保护我的话。」
愚鸠以为他会听见梁谕qiáng忍着什么、而不稳的声音。可实际上传入耳中的是少爷冷冷的口吻,像在陈述一件早已无关紧要、或者压根同他无关的事。
曾有的纯洁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当时的心还没染上尘埃。当时他们的道路是一条明朗的直线,不带杂质、没有那些世人眼光或是权力爱恨的纠葛──所归向的地方,自然是净土。
梁谕其实也想着。他想到了他的老师和那名白子。他们的净土最后该是纤尘不染的爱qíng……那么他呢?为何举目所及、满目疮痍?
眼前的这个人,不会知道他曾在他身上有过多少虚妄的期待。
「没别的要说的话,我要走了。」
梁谕侧身准备绕过他、猛然被一把拉住。他似乎早有预料地回过头,未受束缚的那只手便捞起了自己的裙襬。一串窸窸窣窣的声响后,他被按到了墙上,死抓着纱裙的手夹在腹侧与墙面中间、另一手则被愚鸠抬高,扣于头顶上方。
感觉内裤被褪下,身后有什么东西贴了过来,像是要把眼前令人晕眩的光影拉上布幕,他闭上眼。
2。
穆老三第三次看向时钟的指针,还没说半个字,坐在他对面的周以平便笑笑地截住话头:
「今晚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吧?可惜我没法出席,有什么还帮得上您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