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心火燎原_作者:剪风声(21)

2017-12-29 剪风声

  餐厅在酒店一楼,用彩砖砌了扇拱门。墙面贴有深色菱形纹案壁纸,错落有致地挂了几幅印象派油画,每张桌面都摆放着花瓶和烛台。到处充溢着浓郁的食物气味,细心些还能辨出烤肠、熏ròu、油煎鲈鱼片,还有沸腾的奶酪香味。

  架了两口小火锅,陆陆续续上了几道菜,道道分量十足。正当一桌人食指大动,抓起刀叉,服务生又端来一盘蔬菜沙拉。

  何风晚拖到面前,抱歉地笑:“这才是我的口粮。”

  其他人纷纷面露惊色,和那些大ròu拼盘、奶酪火锅、通心粉以及奶油汤相比,那简直就是一盘糙。

  江鹤繁想起上次她一通胡吃海塞后,去洗手间催吐,不禁缓和了神色,说:“模特也需要补充能量,何小姐不必只吃素,可以挑些高蛋白的ròu食。”

  何风晚手上的动作一滞,冲他歪头笑了下:“你关心我啊?”

  江鹤繁面色骤然收紧,撇开视线后,不再理她。她嬉笑着对成珠珠用恰好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低语“明明就是关心我”,他也假装没听到。

  众人面面相觑。

  任是再纯真无邪的人,也瞧出他们多半有点什么,不是过去,就是瓜葛,起码结了梁子。而异xing间的梁子大多跟同xing间的梁子不太一样,百炼钢难敌绕指柔,这何小姐怕是个狠角色。

  壁炉早早烧旺了,火星四溅,里面哔哔剥剥地响。

  酒酣耳热之际,人人只剩一件单衣,还不住地拿手扇风。两口暖锅里始终滚着汤,成珠珠给何风晚盛了半碗ròu,搁她手边。想不到瑞士也有这样的涮ròu锅,一样是切薄片的牛羊ròu涮熟后沾酱,吃着真有种说不出的熨帖。

  林熊说,这种火锅名叫“Fondue Chinoise”。

  何风晚了然地点头,再环视一圈,猛然发现楼焕不在,疑惑地问:“江总,你们家阿焕呢?”

  众人一听,不得了,何小姐竟连楼焕这样的特别助理都认识!一个个抢着说:“他有我们保护,不用阿焕了。”

  费了半天劲,何风晚才听清,楼焕其实是江鹤繁的保镖,登山这种户外活动一般不跟来,忙别的事去了。

  “还有。”江鹤繁长叉叉着小块面包,伸入奶酪火锅,冷淡气场全开,“别叫我江总。”

  趁着何风晚愣神,林熊赶紧解释:“江老弟是个非常低调的生意人,在外面不希望别人称呼他的职位。”

  她弯起眼睛,睫毛上翘着刷出丰盛笑意,“好的,江先生。”

  “你别看小江只是业余玩玩,丝毫不比专业的差!”

  “何小姐,我说江老弟擅长滑雪和攀岩,不代表他登山就不是一把好手!”

  “主要还是身体底子在那儿摆着,户外项目样样都能上手。”

  “我们鹤繁可是高度自律,何小姐你恐怕想象不到,他这样的人,每天晚上十一点睡,早晨五点起。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的!”

  七嘴八舌地说到后面,内容愈发离奇了。

  何风晚忍不住问:“江先生……是个健身狂人?”

  林熊眉飞色舞地说:“不不,江老弟以前是名军人……军人你知道吧?训练都是专业的!还曾被派遣到南苏丹……”

  “林哥。”江鹤繁出声打断,看去的目光有些发寒,“都是旧事了,没什么好说的,继续吃东西。”

  “……好好好,吃东西。”林熊那张眉目疏朗,略显孩子气的脸,显出些惧色。

  何风晚随即嚷嚷着没证据,毕竟接连观赏好几个人肩臂bào突的肌ròu,甚是满足。尤其是林熊,胸前一颗纽扣都撑没了,叫她恨不得高呼“何苦为难女人”。而江鹤繁穿了件黑色衬衫,哪里都遮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出来,一点勇猛的征兆都没有。

  江鹤繁无动于衷。

  一时戏谑心起,她故意不遂他的意,偏要问:“那么江先生是退伍后从商?”

  “先去读了几年书。”江鹤繁沉声应道,有些不满意话题一面倒向他似地,较着劲地偏要把球抛回去,“像何小姐这样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的,想必学业也是大丰收吧?”

  何风晚僵了僵,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接二连三的目光看来,纵使没有恶意,也真切感到了接二连三的扎疼,心底迅速冒起一排细密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