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心火燎原_作者:剪风声(35)

2017-12-29 剪风声

  没有,但他就是不想让。

  他不想再让了。

  爬到坡顶,队员们要滑下另一侧。

  阿尔卑斯的山势很奇怪,百米落差中埋伏大大小小的蘑菇(雪堆),不易发觉,要滑到底下才能发现,无端就错过了。山坡遍布苍松,枝桠累累垂垂披雪覆霜,江鹤繁与瑞士导滑商定穿行树丛的具体滑行方向,一旁的何风晚调整动作,充满跃跃yù试的欢欣。

  庞默走过她身后,抱怨:“你回来也没去看丛月姐。”

  何风晚躲过他幽怨的眼神,笑得没心没肺:“我刚回去忙着找房子,兵荒马乱的,等过两天亲自登门赔罪。”

  一分神,她绊了一跤摔倒。

  因为没有套上雪杖腕带的习惯,雪杖抛远了,雪板也掉了,何风晚坐在雪里挣扎,站不起来。

  庞默好整以暇地欣赏她难得的丑态,遭到何风晚抗议:“帮帮忙好吧?”

  他这才忍着笑,帮她拾起雪杖,把雪板斜cha在雪地里。

  露出雪板上的固定器后,庞默要帮何风晚除去雪鞋底部的积雪,但这一步要抱起她的脚。何风晚抗拒地缩了一下,说着“我自己来”低头清理。

  麻利地穿上雪板站好,何风晚捕捉到江鹤繁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她挪几步过去,仰头问:“你们商量好了吗?我都等不及了,什么时候开始滑?”

  江鹤繁说:“他们开始了,我们就跟上。”

  奇怪,为什么不能我们先开始?

  何风晚满腹狐疑,可隔着护目镜,又看不出江鹤繁眼里的qíng绪。

  她快忍不住了。

  滑雪是有瘾的,体会过飞翔的感觉,一辈子都无法戒。断。

  好在瑞士导滑很快冲下,庞默和同学紧跟其后。江鹤繁才刚滑出,何风晚已如离弦之箭“嗖”地一声从他身畔蹿出。

  她驾着雪杖,身轻似燕,灵巧地避开树丛,却也没跟着庞默那队,暗自拐向不知什么地方,须臾没了影。

  江鹤繁不得不赶紧跟上。

  层层黑色的树影急速掠过,他盯着前方缩小的人影,突然闯入一大片纯白的空旷,先前的景色像遭抹平了一般。

  平整的雪地上,何风晚俨然雪疯子附身,纵qíng划着弧线。前方再有十几米就是山崖,这是野地,没有任何标记,只有熟悉路线的熟手才能识出。

  江鹤繁耳中一阵轰鸣,呼吸紧上来,全速追去,冰凉空气渗出细小的锋芒刺激鼻腔。

  何风晚似有警觉,开始减速。

  江鹤繁不虞有此,差点从后撞上她。

  何风晚一个急停,大叫:“你偷袭我?”

  江鹤繁摘下护目镜,直视她,训斥:“你再往前几米,就真该粉身碎骨了!”

  “我知道的,我都减速了。”何风晚不齿,“这样的地形以前滑过。”

  “别闹了。”江鹤繁眸色冷厉,“跟着我,是指不能超出我周围三米。”

  “……”

  “我让你滑,你再滑。”

  何风晚不服气地翻翻眼睛,还想说什么,江鹤繁已起步。

  她只能跟上,问:“其他人呢?”

  “走了。”

  “不是说同路的吗?”

  “我和那边导滑商量了一下,不同路了。”

  “不打个招呼吗?要是他们发现我们不在了,会不会担心?”

  江鹤繁减速,围着她绕一圈,用雪杖往某处一指,说:“你还能赶上,想去就去吧。”

  说完便不再回头,纵杖滑远。

  其实早已打过招呼,说好他和何风晚从后绕去别的路线,不需惊动其他人。谁知她这么不识趣,他竟也有了怄气的心思。

  她走了也好,或许他是该冷静一下。

  随即从后传来滑雪的簌簌声,江鹤繁停住,一言不发地看着靠近的亮红色。

  何风晚喘着大气,抗议:“你叫我不超过三米,自己又跑这么快!我怎么跟得上!”

  呼出的白雾罩住她年轻的面庞,顷刻消散。

  江鹤繁顿了顿,脱掉雪板,说:“我们爬一段。”

  途中他一脸冷淡神色,拒人千里。何风晚不满,再次抗议:“江先生,能不能笑一下?你这么严肃,我的好心qíng都被吓跑了。”

  江鹤繁只当没听见,表qíng如遇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