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心火燎原_作者:剪风声(89)

2017-12-29 剪风声

  此后的一路出租车开得风驰电掣, 预计卓蓝多半要留下过夜,何风晚不忘提醒去便利店买些洗漱用具。毕竟紧张归紧张, 她渐渐定下神,有了全力一搏的打算。

  成珠珠打不通电话,坐立不安地在客厅踱了一百八十个圈, 听到门锁转动声,飞也似地跑去。

  开门见是何风晚,她魂不守舍的脸才终于有了清醒的样子,调门拔高一级:“晚晚,你没事吧?”

  何风晚开门见山地问:“经纪人怎么说?”

  成珠珠眉眼耷拉着,哀声说:“叫我们什么都别做,听候安排,他们自会处理。”

  虽然是几年前的旧闻,却依然引发了一石激起千层làng的动静。

  结合前段时间才发生的伸展台事故,曾遭打压的“倒何风晚”言论卷土重来,支持她的声音反而成了散兵游勇,随便一阵风就散了,团不成力量。

  qíng形一时很是不利。

  “经纪人姐姐可能会来找你,我联系不上你,就先替你答应了。”成珠珠可怜兮兮地转动眼珠子,打量何风晚黯下去的脸色,忐忑地说,“晚晚,既然大家对你有误会,那么说出来会不会好一点?”

  何风晚双手捧着水杯,水面轻微晃动。

  她坐在餐桌旁,出神地盯着靛蓝色的台布,良久才出声:“并不是不能说。”

  *

  不是不能说,只是相隔有点久,她忘了一些。

  何风晚刚到纽约时,经纪公司派她去大型购物中心走时尚展演,纠正她缺乏表现力的台步,练习展示xing。感。每一场秀开始时,伸展台会从地下缓缓上身,她因此学会了如何在后场狭小局促的空间,排除羞耻心和其他模特一起快速换装。

  经纪公司是孙道然联系的,何风晚谁也不认得。公司里还有不少15、16岁的少女模特,她不占任何优势,反正被发型、妆容和衣饰一衬,谁也看不出年龄上的分野。

  走一次能挣多少钱,何风晚不知道,最终到她手里的只剩微薄。

  但她无所谓,就是仗着一把大好的青chūn,过得恣意无束。

  姜洲龄则不一样,她是被家里送来的,从一开始就目标明确,要成为顶尖模特。那时她们是室友,跟其他九个女孩子挤在东三街一套四间卧室的模特公寓里。那些女孩子来自东欧和俄罗斯,彼此要好得似乎再没有旁人介入的余地。

  何风晚搬进公寓的那天晚上,正好遇见她们开party,隆隆震耳的电子音乐中,横七竖八地躺倒一地。一个长金发的女孩嗑了药,很亲昵地勾住她脖子。

  那女孩的眼神迷蒙涣散,何风晚有些无措地僵立,随后被她拿烟头烫了头发。

  一扇房门打开,姜洲龄冲出来,把何风晚拽进卧室,斥道:“Lee说今晚会来的中国人就是你吧?我只管一次闲事,外面那些人你最好不要碰。除非你也抽烟喝酒沾药,就当我没说。”

  何风晚茫然地为自己辩解:“我是来当模特的。”

  姜洲龄小她几个月,但比她早半年入行,言行举止都充满了过来人的老练,自得地把头一昂:“那你跟我混,我罩你。”

  没多久,她把元逢介绍给何风晚。

  元逢是个混迹许久却仍未出头的摄影师。他外表比年纪小不少,一张极清秀的脸,短短的发茬有些学生气,但已经快三十岁了。因为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开朗的xing格,模特们和他很亲近,他也常请大家喝咖啡,讲些令人捧腹的笑话。

  他很会逗人开心,相处起来毫无负担。

  姜洲龄直言不讳地说,她喜欢元逢,于是借着同胞之名要到他的电话。但是元逢认识太多模特了,她不知道他哪张笑脸里藏着真心,便始终端着。

  尤其都说这圈子里太多男人是gay,姜洲龄害怕痴心错付,经常托何风晚传话试探。

  一来二去何风晚和元逢也熟悉起来。

  不管她qíng不qíng愿,等到有些事qíng发生,已经来不及了。

  比如暧昧。

  有次何风晚被安排去科尼岛拍摄某个内衣品牌的广告照片,正好是元逢掌镜。

  因为前一天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站了十个小时,何风晚的脚踝磨破了。她糙糙贴上创口贴,继续今天的拍摄。

  按照元逢的要求,摆出各种妩媚撩人的姿势。

  可惜创口贴没贴牢,在不断的动作中磨出了血,沾上高跟鞋。收工时,何风晚一条腿近乎无知觉,还要忍受品牌方的坏脸色。她初来乍到,还不懂低头,和对方高声大气地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