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_作者:牧葵(20)

2017-12-29 牧葵

  他在进食时,罗森从chuáng底下捞出水壶,双手抱着、咬那个像为学生设计的塑料吸管。不论看几次都会有种微妙的感慨,若不是手废了,一个步入三十的男人使用这样的水瓶……他还是个杀手啊。

  大白吞下嘴里甜腻的东西,清了清嗓,不自觉地哼起来。

  「从前有个娃娃脸,三十……」

  「你在唱什么!闭嘴!」

  3。

  大白解决了蛋糕卷,一抬头,便见到罗森踏出房门。那人抓着毛笔回来,平放于chuáng边,无视大白不解的视线,又出去一趟,这次拿了前两天他在空闲时磨好的墨。

  看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砚台,还在想着是否需要去帮他一把。罗森已经回来了,他朝大白抬了抬下巴,后者愣了下,会意过来,接住他放下的砚台,端在手中。

  「放到下面去啦,你会弄脏我的chuáng。」

  大白「喔」了声,弯身照作。chuáng垫微微下沉,罗森一屁股坐下来,一脚抬到chuáng上、另一脚却前后晃动地挂在旁边。他提起毛笔,矮身从砚台上轻压了一下,笔尖沾满墨水。

  「你是在?」

  「我有个大任务,需要先规划执行时的路线。」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罗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大白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另一人理所当然地说明、彷佛认为自己想到的主意相当聪明。

  「我要抓紧时间做事、又要看着你。折衷一下,反正你皮肤都白白的跟纸也差不多嘛。我就画你身上啦?你看,我用毛笔,不会痛的!不错吧?」

  不,糟糕透顶。

  大白盯着他得意的脸,一秒、两秒,想象自己身上被写上毛笔字……已经从大白狗进化到大白纸了吗?还是在罗森的观念里画狗也是很正常的?

  「你可以在地上写。」

  「会累!」

  gān我屁事。如果大白有选择权,他很想这么说,可对方做的决定没有容他抗议的余地。罗森完全不顾伤员的感受……虽然也没义务要顾。看那支蓄势待发的笔,坚持地指着他,大白自bào自弃地伸出了手。

  「这就对啦。」

  搞不好他只是单纯想画而已。大白搞不懂罗森要写什么。总之另一人满意地点点头,低头抓住他、从他的右手腕处开始下笔。大白反she地缩了缩,但罗森用了点力气固定住他。

  放弃挣扎,一开始有点痒,墨水冰凉的触感在皮肤上点落,留下对比深刻的墨痕。

  还真把他当成一张纸。

  罗森在画老周传给他的地图,仔细看过后,他早就把内容背了下来。一路重现,从大白的手掌附近很快地来到肩膀。话说,大白前一天被剥光后罗森便只给他套了裤子,因此此刻并不需要特别要求他脱下衣物。

  理应熟练的字,却因为书写者颤抖的手而歪歪扭扭,他边画地图边补上三角形、叉叉等符号,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批注。大白盯着身上出现比小孩子还不如的笔痕,恐怕,罗森根本无法好好用电脑或硬笔字书写吧?

  但还是用书桌比较好。就算他的肤色确实与纸较相近,用人当画布……

  大白恍神几秒,突然被腿上多出的重量吓了一跳。罗森把毛笔倒转,爬到他身上,全然没注意到大白的表qíng,抬起手,又一笔从突出的锁骨处画下。

  现在他几乎等于骑着大白,后者全身僵硬,罗森却自顾自地用毛笔尾端戳了戳下巴、像在思考,看也不看他一眼。

  尴尬就是如此。没有人留意到自己的尴尬,会比尴尬的本身更让人无法自处……对方的模样太专注,大白也没法发作,很快便又屈就地放松了身体。

  罗森下去重新沾墨,再爬了回来。慢慢地勾出一个结构复杂的别墅建筑平面,基于职业道德,他没和大白解释任何细节,认真地思考着他的任务,偶有分神,才注意到雪白皮肤下微微浮出的血管。

  「你也太瘦了吧?」

  罗森对着他突出的肋骨提出质疑。其实他本来便有看见,但到了实际画过才觉得这白子瘦得太超过。大白判断那不是个需要回答的问句,于是保持沉默。

  岂知道一只手忽然伸来,罗森连个预告都不给,把毛笔换到左手、一把就往他未被墨水画到的前胸处摸。他顿住、背脊一僵,可另一人浑然不觉地开始上下其手,口中不断喃喃着断续的音节。

  「看来可以多喂些点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