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焰竟然难得地大笑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样的笑话一般:“那时候的她可以算得上月光使者里最为优秀和qiáng大的家伙,但灾难发生后,她什么补救措施都没去做,甚至……”
言语在此处停顿,积蓄着某种qíng绪。
“她甚至亲自动手,将我的父亲……也变成了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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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所有人都是。
看了一眼两个蹲坐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家伙,我有些担心地俯下身去,对他们轻声说道:“你们先去别处吧,这件事有点复杂,而且……跟你们应该是没关系的。”
方才还被氛围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的娜朴却摇了摇头:“我觉得……这里好像过会儿就要出什么事qíng似的。我跟西瑞森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可以的话,我们也是可以出一份力量的……”
我小小叹了口气
焰继续谴责道:“在我当初终于找回自己身份的时候,才得知这一噩耗……而且,已经传给我的,是父亲的死讯。后来我才知道,你将他变为惑子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见证了那一刻。所以关于这一点,你还不至于会否认吧?”
粟晋沉默不语。她垂眸往自己双手看去,过路晚风在她身侧带起缕缕深蓝长发,那般身影一如既往的动人——只不过,这块来自月亮的冰,似乎已经开始有了裂纹。
过了半晌,她才勾起嘴角慢慢道:“你父亲,实在是太弱小了,竟然会活生生饿死……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看上那种软蛋呢。”
接着,粟晋话锋一转,声音陡然yīn冷起来:“竟然还诞下了他的儿子……对于我而言,你,简直就是个耻rǔ一样的存在啊。”
未等我们反应过来,粟晋已经变了神qíng,手中也亮起一道幽蓝之光,由纤细薄弱渐长,慢慢化作一柄长剑,同焰手中的金剑一般。
我小声惊叫一句,紧接着,二人已冲天而起,剑刃相接,金蓝流光之中,他们每一次转手挥砍突刺,都是朝着对方要害而去的。
见此qíng景,我有些坐不住了,朝阿白恳求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停下来……阿白,你是神灵的话,应该能够做到的吧?”
但她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我的确可以qiáng制他们停下。但是,我是这个世界的神,而他们,并非我的所属。那边两位孩子也是,若是两股力量相冲的话,世界线说不定会产生怎样的变动……”
听了这话的西瑞森,立即把正准备施些魔法的娜朴拽下了。
我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无能。
半空之中,焰已经开始嗤笑:“所以说……这就是当年被推崇为最qiáng大的月光使者,母亲您的力量么?怎么好像连我这个……低等儿,都招架不住了呢?”
粟晋面无表qíng挡下他的又一剑,表qíng不起波澜:“我可以承认你有些长进了,不过,现在可是夜晚,如果是想赢有月光之力的我,恐怕……”
然而下一秒,她的表qíng突变,连连后退几步后,再一次捂住胸口,眉头打成了结:“你……为什么……难道我赋予你的一切,都抛弃了也无所谓吗?”
“这不重要!”
另一阵声音从她口中钻出,紧接着,像一幅老旧油画正在褪色一般,她的五官、发色等等皆在剥落,仿佛有数不清的光粒自她身上每一处如细沙流淌而下,在空中飘飘dàngdàng,最终在某处重新集结化为人的模样。
焰对眼前的一切都未感到惊讶:“你就是她所附身的人么?怎么,这个时候要迫不及待想出来坏她的好事了吗。”
那人却缓缓张开身后的蝴蝶翅膀,素朴平庸的面庞上凝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一切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当初,我遇到的她……是个好人。”
这话听得焰连连摇头:“好人?我猜,大概是为了让她自己能够成功附身,所以才会那么做的吧。”
她仍不这么认为:“不对……就在刚才,我想说的话也一直被她狠狠抑制着,让人感觉,她好像藏着些什么事一样……”
“粟晋,我不需要弱者为我说话。”
焰的母亲总算将身形稳住,眉目间写满了不屑一顾:“就算我把自己的模样连同能力都曾赐与过你,如今也用不着你来站在我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