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气喘吁吁到达战场之后,靠近大门的窗口前依旧绵延出长长的队伍来,看得我们面面相觑,最终也还是不得不乖乖走向最末端。两人不约而同向着食堂更里面那些队伍明显短上一截的窗口投去羡慕的一瞥,又无奈咽下口水——那里贵,吃不起啊。
一番折腾等待之后,总算是打上了饭。正嬉笑推搡着找地方坐下时,耳畔又闯进了某人的轻嘴薄舌:“在你左前方靠角落的位置,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哟。”
这家伙能四处飞就是为了找八卦目标的吗?!
不过一旦转念到这个八卦目标身上的时候,心脏深处就涌缩出一阵突如其来的苏麻感,脸颊也几乎是腾地烫起来了。
对身体如此的反应,接受比适应要来的更快。
“眼睛老往旁边瞟什么瞟?哒哒你吃个饭把眼睛吃坏啦?”老咩举起手中的钢勺往眼神飘忽不定的我面前晃了晃,我不为所动。
“啧,说实在的,”她见状随手把饭勺往碗里一扔,伴着当啷脆响开口说道,“才开学这么久你就丢了魂,我难以想象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说吧,是不是那个暑假里让你敲字手速飞涨的人?”
我一愣,心虚低头:“哎呀你说什么呢,谁会因为跟人聊了一个暑假就……”
“打住。”老咩闻言立即停止一切动作,保持着炯炯双眼向我砸来灼灼目光的姿势,我这才自知失言,另一股羞赧的火热蓦地升起了。
“哟,我说之前两个月你怎么对我爱答不理的,原来有陪聊啊……行了别藏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xing子除了季霏飞,身边还会有第二个男xing朋友吗?我都不屑于猜,真的。”老咩似乎故意在那个名字上提高了声调,届时还伴随着一些小动作。
“你声音小一点,小一点!”我急了,伸手拦住准备回头眺望我偷窥目标的似雪同志,又用力压下她:“你给我回来!让人看见了注意到了怎么办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拼命咬住下唇的样子太滑稽,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呀你不懂,木鱼脑壳总算开窍了,这让我心里甚是欣慰啊。”
说罢她又添一笔:“我看看,你们俩身高差是这么多……真合适。”
老咩故作神秘地朝我比划着,煞有介事道:“按照现在的cháo流……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最萌身高差了呢。”
我假装生气:“笑我矮就直说!”
她转过脸朝我抛来一个暧昧目光:“那咱啥时候能长到一米六呀?”
我高高举起饭勺装腔作势:“你等着,等我吃完这碗饭就有力气长了。”
“哎哎,这么夸张gān嘛,不怕那谁一眼看到你在这莫名其妙举着个反光小勺子啊?”
“……赶紧吃饭!”
言语间我偷偷望去,他正同旁人说说笑笑,弯着云淡风轻的嘴角。偌大的嘈杂食堂,在思绪闪烁的瞬间已然暗了下去,只剩两道平淡光柱,打亮相隔三张桌子的我们。
这画面真美好。看他有条不紊地用餐,竟会让人觉得这里有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曾经我为了一股无名的陌生qíng愫纠结不已,如今一切拨云见日——这就是喜欢。青涩的,淡然的,说不出口的,被阳光轻轻笼着也想逃开的。
是仅此一瞬间的,也是即将跃升为永恒的。
是夜,我在悄然无声的房间里,从一摞教材下摸出刚亮起来的手机,轻轻打下一句话:好啦,我绝对不重色轻友,保证以后只和你聊最多的天。
发送过去没多久,对面心满意足地回了个嗯,外加一长串dàng漾的波làng号和各种颜表qíng。
“看样子和朋友的关系不错嘛,”方才还在梳妆镜前滚来滚去的偷窥狂也心满意足地结束了他口中的“学习监督”,懒洋洋地开口,“要是和另一拨人也能这样该多好。”
“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的事。”自己声音里瞬间窜出的冷意,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旁的毛绒球啧啧作叹,接着又一个打转飘向墙上的挂钟,语气里全是故作的深沉:“已经快十一点了哟,好孩子要养成早睡的习惯才对呢。”
“好孩子要学习,别瞎嚷嚷。”我眼也不抬。
“我记得今天的作业在学校就完成了不少了吧?怎么还写……咦,你写的是啥?”孟多继续恬不知耻地盯住从我笔尖下一个个冒出来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