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那么好看,居然是个神经病!!!!!!”
空气里流淌的小资qíng调的萨克斯风曲被杨千花的喊声一秒打破,坐在卡座上的几位客人向吧台处投来不满的眼神,正在擦杯子的酒吧老板女儿杜悦悦赶忙用手里的毛巾堵住杨千花的嘴:“小声点!”
“脏死啦!”杨千花打掉杜悦悦的手,“林奈怎么还不来?”
“她刚才发微信说还在加班,顺便诅咒了一下她那位魔鬼主编。”杜悦悦用堵完杨千花嘴巴的毛巾继续淡定的擦着杯子。
“都九点多了还在加班,她当初口口声声说要找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当一个规律的上班族,现在是朝九晚九还不够。”杨千花无力的趴在吧台上,仅有两根手指动了动推了推玻璃杯,“再来一杯。”
五年前从戏文专业毕业的闺蜜三人,如今也只有杨千花还在坚持着当初的梦想,为做一个出名的大编剧而努力着。厌倦被工作束缚的杜悦悦走上了准备继承老爸开的酒吧的道路,但这也只是哄哄长辈高兴的表面文章,高考作文拿过满分的才女杜悦悦更喜欢在网络上编织自己的文字王国,实则是披着“月岚溪”的马甲横行网文界的知名写手,每月靠着赚点击收入早已跨入吃穿不愁买东西不用看价格的富婆行列。而林奈因为毕业时被师姐忽悠,也被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的时尚圈冲晕了头脑,义无反顾的进了一家业内二线的时尚杂志做编辑,勤勤恳恳五年也只不过是从无名的实习生小编辑做到出去有人能叫得出名字的小编辑罢了,加班日日有,通宵不嫌多,能正常下班的天数在一年里屈指可数,但好在薪水跟付出也是成正比的。如此看来,杨千花终究还是三人中混的最差的一个。
看到杨千花像摊烂泥一下趴在吧台上,杜悦悦忍不出提醒她:“你都喝了两杯了。”
“两杯怎么了,宝宝心里苦。”杨千花无力的甩着软绵绵的手掌,“上次的剧本甲方还不给我打尾款,我都快要jiāo不起房租了。今天好不容易心qíng稍微好点去教堂体验体验生活,就被一个神经病给骂了一顿,看他长得也挺好穿的也挺好,可连‘霸道总裁’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莫名其妙的一个劲骂我的剧本写得不好,我……我不活了我……”
“我不活了我”这句话杨千花一天几乎要说八百遍,杜悦悦都听疲了,内心毫无波动,在杨千花这一大堆无用的废话中,敏锐的挑出了有效信息:“那男的长得不错?”
有关男人的话题总能在闺蜜间迅速的点燃气氛,尤其对于包括不在场的林奈在内的三个大龄优质女青年。本来还有气无力趴着的杨千花也直起了腰。
“岂止是不错!简直是……”她眼睛转了一圈,也没想到一时兴起后能接下去的词,“简直是很不错。简直像个超模!”
“超模长得都挺丑的。”杜悦悦忍不住说。
“不丑不丑……”杨千花为自己失败的形容极力找补,“真的很帅的,比现在最红的那些小鲜ròu演员都不差的。”
“那你能忍住没跟人家要个手机号?”
杨千花一听又软了下去:“他一直骂我来着……人品很可怕。”
杜月月惋惜道:“我们这个年纪能遇到小鲜ròu的可能xing都几乎为负了,可惜了可惜了。”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啊,你还有个那拾柒垫底,我呢,我都空窗五年了,我想哭……”杨千花惨兮兮的说。
“能不能别跟我提那拾柒,烦!”杜悦悦一甩桌布,qiáng行结束了话题,扭头招呼客人去了。
“人那拾柒挺好的,你就是看不上人家,多少人想求个青梅竹马还没有呢,你就知道嫌弃人家……”杨千花小声的嘟嘟囔囔道。
杜悦悦和那拾柒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个胡同里长大的街坊邻居,小时候杜悦悦确实仰慕过那拾柒一段时间,那时候那拾柒就是胡同里的孩子王,天天带着一群小孩到处疯玩,杜悦悦生怕那拾柒出去玩把自己落下,天天跑去人家里跟他家里人套近乎,两家关系也一直不错。后来那拾柒迷上搞乐队,杜悦悦又一脑袋掉进书袋子里不可自拔,虽说那拾柒一直都挺关心杜悦悦的,可杜悦悦越来越瞧不上那拾柒,用她的话说:同是文艺青年,做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那时杜悦悦已经成为众星捧月的骄傲的小才女,自然看不上大学都没考上的那拾柒。如今那拾柒乐队也没搞成,和两个朋友在鼓楼那盘了个乐器行做点小生意,眼看两人都奔三了还都没个对象,也就不免总被父辈们拿来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