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她回来了,悬着的心可算放下来了。拎着包,我往餐厅走去。
“咦,采采,你的脸怎么那么红?”陆只悦叼着汤匙,歪着头看我。
“跑得有点急了,你们先吃,我回房换衣服。”我感觉脸更红了,赶紧又往房间走去,走到房门口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心跳得更快,韦,韦御风?还是向云天给我回电话来了?我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却是陌生的。
我迟疑了一下,猜测可能是柳又平。
“喂。”我关上房门,接起了电话。
“到家了吗?”柳又平的声音传来。
果然是他,我扔下包,在黑暗中走到了窗边,靠着窗台站稳后道:“到了,柳先生,您开车慢点。”
“你走到窗边。”他低声说。
“gān嘛?”我有些好奇的问。
“你先走到窗边,我再告诉你。”他的声音更低,他的嗓音比韦御风还要磁xing些,再加上又经过了手机听筒的压缩,简直就是教科书的低音pào。
我的手上起了一层jī皮疙瘩,幸好不是面对面,否则,听他这样说话,我肯定又要闹个大红脸。
“我现在就在窗边。”我说。
“你看今晚的月亮。”他说。
我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月亮,还真是又大又圆。我依稀记得苏轼写过的词,他的词是这么写的: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他缓缓吐出这两句诗。
“李白的诗。”我脱口而出,读书时,我偏科特别严重,要不是因为数理化太差,我估计也不会去考艺校。
“你知道?”他略惊讶。
他惊讶也是正常的,虽然这首诗是李白的,但并不那么的广为人知。我知道是因为我读高中的时候疯狂的喜欢唐诗宋词,尤其李白和苏轼,为此还苦背了好多。
“嗯。”我应了一声。
“还挺意外的。”他轻笑。
我觉得他的优越感有点伤人,好似像我这般的人,除了出卖色相根本就是糙包一个。我这么想着,心里很不服气,好胜心也就起来了。
“但我觉得这样的夜晚更适合苏轼的词。”我也笑,接着我顺口就念出了苏轼写月的词,“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你这么说,我们不一起望望月,倒是辜负了这月色。”他那边传来开车门的声音,“我上来,还是你下来。”
我傻眼了,让我爱现,现在好了吧,搬石砸自己的脚。
“我们改天吧,好不好,我有点累了。”我慌了,赶紧求饶。
“不行。”他一口就拒绝了,“你只能选择下来,或者我上去。”
我抓着手机,真是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明明他都放过我了。现在他在兴头上,我要是qiáng硬拒绝他,很难说他会不会来个霸王硬上弓。
真是不作不死。
“我下来。”我咬着牙说。
“好,我等你。”他挂断了电话。
我丢下手机出了房间,经过餐厅时,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
“那个,我,我下楼一趟,有点事qíng。”我说完快步往门口走去。
“要不要我陪……”陆只悦的话喊了一半,估计被辛童打断了。
我连鞋都没有换,就那么穿着拖鞋下了楼。我心里是打着小算盘的,柳又平看到我这么轻便的下楼,应该就能明白我只是下楼陪他看月亮的。
我拐过楼道时,柳又平坐在车头上抽着烟,路灯不明亮,看不清他的表怀。我汲紧了拖鞋朝小区门口走去,直到我走近车子,他才从车头上跳了下来。
“柳先生。”我走到他面前。
他打量我一眼,然后抿着唇笑起来,道:“老夫聊发少年狂……”
“治肾亏,不含糖。”我张嘴就接,接完后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殷采采,你太逗了。”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被他笑得很不好意思,网上这样毁掉小清新的段子太多,我实在是接得太顺了。
“无fèng对接,好诗。”他又笑,然后十分自然的揽过我的肩,“殷采采,你比我以为的有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