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请我吃宵夜,我说刘度捧阮西岭捧得好好的,怎么又会当着阮西岭的面来请我宵夜呢。
“你怎么来G市了?”我问完觉得自己犯傻了,他既然通过刘度来约我,说明他和刘度是有jiāoqíng的。阮西岭知道我住处的电话号码,他们一起吃宵夜,伊城可不就知道我住处的电话号码了么?
“来看看你。”我发呆时,他又说。
黑暗中,我抿了抿唇。对于电话那头的伊城,我竟无动于衷。我们曾经有过婚约,连结婚证都领了,只是毁在了那场婚礼上。他是我唯一寄予过全部信任的人吧,我对他有过全心全意的期待。时间不到一年,我说忘也就把他给忘了。也不知道是人xing本善忘,还是我太薄qíng。
“我挺好的。”我并不打算和他见一面。
“那就好。”显然,他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太晚了,你也早点睡吧。”我说着就想挂电话了。
“我们可以见一面吗?”他问得急促。
“改天吧,好吗?我今天很累了。”我婉拒他。
他笑了一下:“采采,你可真够狠心的,我这么远来,真的就是想来看看你。说起来,我们是领过结婚证的,好歹的也做过夫妻,虽然以前是有过一些不愉快,可那都过去了。采采,我们无缘做夫妻,至少还是朋友吧。”
我没说话,觉得无话可说。
伊城也沉默下来。
“再见。”好一会儿后,我打破了沉默。
“再见。”他轻声道。
我挂断了电话,窝进沙发里,我双眼捂住脸,泪水一点一点从我指间漫过。回不去的从前,到不了的未来,那些被时光辜负了的故事,除了遗憾也只剩遗憾了。
这一夜,我开始尝试抽烟。后来,我最讨厌的尼古丁味道好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成了我唯一的jīng神支柱。
伊城还是来看了我,我在台上弹琴时,他坐在人群中。迷离的灯光从他脸上闪过,我看到他望着我的眼神一如从前。我的手指在琴键上不停滑过,我听到有人在喊伊先生送殷采采十一个花蓝。
我仍然专心地弹着琴,心如止水。他上个星期就说回去了,这又逗留了一个星期,兴许还有其他事qíng要处理吧。
下了台后,我连衣服都没有换,穿着旗袍我直接就离开了休息室。下了楼后,我小跑着到了停车场。
要启动车子时,阮西岭给我打来了电话。
“采采,伊城找你。”她懒洋洋的语气,“我把你号码告诉他啦,懒得给你们传话。”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阮西岭就挂断了电话。很快的,伊城的电话打进来了。我看着屏幕上的号码,任它响了好一会儿才点了接听。
“我们见一面吧。”他带着请求,“采采,你不要躲着我。否则,我天天来给你送花蓝。”
我拂了一下头发,认真道:“伊城,别送了。你今天已经砸了三十多万了,何必呢,那是权贵们才玩的游戏。我不想见你,不是我不念你的好,是念及你以前的好,我已经不是你心里的那个殷采采了。”
“采采。”他非常固执,“我们就见一面,你见了我,我就回去Y城,我会好好忘了你。说心里话,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我面对白雪时总是想到你。采采,我真的太痛苦了,所以,我不得不来找你一趟。”
我从储物格里摸过了烟,用肩膀夹着手机,我点燃了烟。辛辣的味道在我口腔里弥漫着,我咳了几声。
“行,我在停车场等你,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我和别人约好了一起吃宵夜。”
“你不要挂电话,我马上来。”他跑起来,呼呼的风声。
三分钟左右,伊城跑到了我的车旁。我掐了烟,挂了电话,摇下了车窗,单手倚在车窗上看他。快一年没见他了,他还是那个伊城。即使站在黑夜里,他身上也自带光圈。
这样的男孩子,真是看着就心qíng愉悦。不像韦御风,也不像柳又平,他们是男人。男人还在男孩子时期时,总是纯真的,美好的。
时隔一年后的我,变成一个又矫qíng又敏感的欢场女人。
“采采。”他轻声喊我,眼神温柔。
我笑了一下,道:“你妈妈还好吗?”
“还好。”他说。
“那就好。”我抬手看表,“我赶个约会,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