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又平拉住了我:“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我自嘲地笑笑:“你很清楚啊,如果你一定要,除非我不想活,否则,我肯定要顺从你。我没有选择的权利,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别。”
他怔了一下。
“我和我爸不一样,他找准了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是qíng人,所以他做qíng人该做的事qíng,他讨好你姐,为她鞍前马后。我做不到,心底里还有一些死不绝的骄傲和自尊。这些都让我既不甘心于命运的摆弄,又不敢和你这样的权贵硬拼。你非要qiáng迫我,我最后就把自己别扭死了。”我摊摊手。
他的双手又cha回兜里,一只脚在柏油地上滑着小石子玩。
“殷采采,你一点儿也不爱我,是吗?”他问这句话时,盯着我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柔和,这让我错误地认为今晚的柳又平也格外慈祥。再加上前面说了那么多的人生大道理,他都一直没表示反对,于是,我非常清晰且确定的答道:“是。”
他嗤笑一声:“行,殷采采。我记下了,你不爱我。”
我心想,孺子可教也,他应该会和自己言和了吧。
“不过,你也要记住了,我柳又平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以后,你敢爱上谁,我就灭了谁。”他拍拍我的肩膀,笑眯眯的,“你说好不好?”
“我说不好。”我垂死挣扎。
“你刚才说过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利,这是我们之间的差别。”他开始往回走,“走吧,回去了,太晚了。”
我们重新回到了车上,柳又平要启动车子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坐在副驾位,他的手机放在座位中间的储物格,我晃眼间看到柳又昕三个字。
“喂。”柳又平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皱了皱眉,挂了电话后,他将手机扔回了储物格里,然后一脚就踩下了离合。
“你爸出了点事儿。”车子开出好远后,他才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冷着心肠道,“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家。”
“可能要活不了。”他补充了一句。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我刚来G市时去过的柳又昕的那幢别墅。车子停下来后,立刻有佣人小跑着过来给我们开车门。
“人在哪里?”柳又平问了一句。
“二楼医疗室,梁医生和赵医生过来了,还在抢救。”佣人毕恭毕敬。
我跟着柳又平身后进了大厅,然后上了楼,穿过走廊,我远远地看到了倚着栏杆站着的柳又昕。夜色和灯光jiāo织下,她轻托着腮倚在那里,像一尊维纳斯女神雕像。
“姐。”柳又平喊了一声。
柳又昕回头,她穿着米白色的真丝睡衣,头发略微散乱,未施脂粉,唇色稍稍有些苍白,许是灯光迷离,她看起来更平添了万种风qíng。
“昕姐。”我也喊了一声。
“你们来了。”她柔声道。
“怎么回事?”柳又平问了一句。
“可能药吃多了。”柳又昕皱了皱眉,“梁医生开给他的时候,明明说那个剂量不会有事儿。”
“姐,你也玩得太过了吧。”柳又平抽了抽鼻子,话里有责备的意思,但音量也并不高。
柳又昕打了个哈欠:“你们看着吧,我困得厉害,回去睡美容觉了。”她说完就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了。
我只觉得头发末梢都发冷,他们姐弟的几句对话有点没头没脑的,但我还是听明白了。我爸吃了大剂量的药,想在chuáng上满足柳又昕,谁知一着不慎,还没玩上,他就倒下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以前,我觉得柳又昕很亲切,平易近人,为了帮我还带我去找过刘麦。现在我才懂,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把人当人。一切都凭她的心qíng,她心qíng好,赏口好饭,她心qíng不好,弄死拉倒。
我爸跟了她两年多了吧,此时在抢救,她忙着去睡美容觉。我为我先前形容自己薄qíng感到羞愧,和柳又昕比,我简直是这天下最有qíng有义的女人了。
我并没有等多久,医疗室的门打开了。两个穿着隔离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柳又平近前了一步,两个人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