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御风不说话了。
我看着车窗外冷笑,只觉得无力:“风月场所里的是什么人?迎来送来,人尽可夫,人尽可妻。是为yín,yín者,贱也。当然,你也可以说,存在的即是合理的。可这种合理,俗世中的大多数人是绝不接受的,你能接受我,只能说明你非常人。而我妈她们爱我爸爱得死去活来,那是鬼迷心窍。”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没说话。
车子开回四合院时,我们刚好赶紧上饭店。餐厅里只有王妈一个人坐着吃饭,其他佣人都在侧厅吃。
“小悦和辛童呢?”我问。
“小悦在佛堂呢,辛童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说是有事qíng。”王妈赶紧起了身,张罗着给我和韦御风拿了碗筷。
“你先吃,我去佛堂看看小悦。”我抬步往走。
“我和你一起去。”韦御风跟在了我的身后。
“你们还是别去了吧,小悦不肯别人去打扰她呢。”王妈喊道。
我和韦御风都没有理会她,穿过花园小径,拐弯,我们进了回廊,然后来到了佛堂前。大门开了一半,阳光打进去,陆只悦一动不动地跪在蒲团上,手里拈着佛珠。
我先走进去,怕扰了她念佛,我放轻脚步。然后我看到了陆只悦衣袖上有斑斑的血痕,我大骇,急步上前。这才发现,她跪着绷直,双眼却是紧闭的,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
“小悦。”我扶住她。
“小悦。”韦御风也吓到了,他掐了掐她的人中。
我揪心地看着,至少一盏功夫,陆只悦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惨白着一张小脸,轻声道:“你们回来了。”
“快,马上去医院。”韦御风打横将陆只悦抱了起来。
我跟着他往外跑。
陆只悦蔫蔫地靠在韦御风的肩膀上。
心急火燎的,我和韦御风把陆只悦送进了医院。我心里作好了最坏的打算,楼上楼下的折腾了一圈,还好,只是吐血而已,没有得绝症。医生让住几天院,回家后好好补补气血就行。
如同劫后余生,我坐在chuáng沿上边,韦御风出了病房。
“采采。”陆只悦从被窝里伸出手来。
“嗯。”我握住她的手,根本不忍心去问她为什么会吐血?
“你给我姑姑打电话,我想她了。”她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好,我让韦御风现在就打。”我立刻起身往病房外走,韦御风站在远远的走廊尽头,他站在那里打电话,我朝他走去。
我走到他身后时,我只听到他说好自为之四个字,语气很重,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就挂断了电话。
“小悦想见她姑姑,你打个电话吧。”我道。
他点了一下头。
“又是一个爱qíng悲剧。”我仰看天花板,将泪意bī了回去。
“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都四个多月了,阿离的母亲暗中让人给小悦下了药,孩子没能保住,阿离的母亲说怕遗传她妈妈的jīng神病。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小悦就被伤狠了。”韦御风说道。
我从没听小悦提起过这件事qíng,果然,最痛苦的事qíng都是埋藏在心底最深处。别说拿出来晒太阳,连碰都不敢去碰。
“阿离娶孟雅秋不算被迫,他只是向现实投降了。如果坚持和小悦在一起,这辈子,小悦都得不到他家人的承认,他会更痛苦。”韦御风又道。
我怔怔的,到底是疯狂的爱可怕,还是留一份遗憾更让人痛彻心扉?谁知道呢?只有老天知道吧。
这人世间的qíngqíng爱爱,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真是太沉重了。
韦御风给温湘庭打了电话,温湘庭听到小悦住院的消息,表示马上安排车子过来一趟。
我先回了病房,陆只悦已经睡着了。我坐在chuáng头看着她的小脸,想着她比我还惨八分的身世,我猛然间想到另一件事qíng,她的亲生母亲不是一直没找到吗?如果我想办法帮她找到她的亲生母亲呢?她会不会多一点心灵上的依靠。
我激动起来,随即觉得自己想得简单了。我连自己的事qíng都还没搞清楚,我要上哪里去找陆只悦的妈妈?而且,向云天临终前说过陆只悦的亲妈早就死了,说是自杀的。可我总怀疑他只是为了打消陆只悦找亲妈的念头。
半个多小时后,温湘庭的助手推着她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