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讪讪的,没接我的话。
“如果我是沈月如,我会恨毒我妈。然后把我曾经受过的一切痛苦,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我缓缓道。
第:此qíng难尽45.我终于懂了
梁梦昭眼中浮起惊恐,好一会儿后她说:“采采,你的意思是,七哥和我姐包括你的种种遭遇,都可能是沈月如的报复?可是,月如她不是去美国了吗?这几十年来我完全没有她的消息。她,她什么时候回国了吗?”
我没说话,一个真正的复仇者,往往都是沉默不语的。就像民间说的,咬人的狗一般都不叫,而是看准时机一跃而上,逮着就把人往死里咬。
梁梦昭看不透也是qíng有可原的,亲姐抢走她心爱的男人,好不容易逃走的她回了家,家被亲姐拆破了,面对黯然神伤的父母,她只能说服自己委屈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这几十年来,她都活在对我爸的思念中,也活在对我爸和我妈的怨恨中,还要分神去面对无奈的婚姻,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关注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
“我也只是猜测。”我淡淡道。
“我去打个电话。”梁梦昭起了身,她的脚步显得有些凌乱。
我猜她去打听沈月如的qíng况了,那扇房门关上了,四周又安静得不像话。我睡得太多,这会儿完全没有了睡意,歪歪地靠在枕头上,我看着天花板发呆。
刚才梁梦昭给我看视频,韦御风还在ICU里,这说明他的qíng况仍然随时有变。可陆只悦不是说他已经脱离危险了吗?她是为了安我的心吗?还是韦御风在脱离危险后病qíng又急转直下?
我想到这里,心跳得厉害起来,翻身坐起来,在枕头下找一番,没有看到我的手机,我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新的了。
“叩叩。”轻轻的敲门声,王妈的声音传来,“采采,我进来了。”
我拉好被子,应了一声:“好。”
王妈用托盘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上来了,粥盛得太满,她走得小心翼翼的,往里走时还分神看了我一眼:“采采,快来喝点粥。也有燕窝,我怕你的胃受不住,还是先喝点粥暖暖胃吧。”
“谢谢王妈。”我由衷到,我虚脱昏倒后,她背着我到了半山腰才有办法求救,要不是她,我说不定就死在那山顶上了。柳又平嘴上说得好听,他要救我,但他完全不知道一个早孕的女人有多痛苦。那么多天,要是等他来救,我的尸体可能都凉透了。
“别说那些客气话了。”王妈走到chuáng边,把粥先放到chuáng头柜上,转了个手,这才把粥托到了我嘴边。
我其实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但我不能辜负了王妈的一片qíng意。于是,我拿起了汤匙,勺了小半勺喝了一口。那粥却不似王妈以前煮的,我这么说不是说王妈以前煮得不好吃,而是这碗粥实在是太好吃了。一口气吃了半碗,我怀疑我的味蕾因为封闭得太久所以这粥才显得格外好吃。
“这粥啊,是你小姨家的周家教我熬的。用正宗的五常大米,用常温山泉泡十五分钟,这才放到老沙锅里,大火烧开,小火熬两个小时,这粥才算熬成了。”王妈看我吃得香,忍不住絮叨着解说起来,“我原以为我在向先生那里吃过一些好东西,今儿才算真的开了眼。采采,你这小姨啊,是个细致的人呢。”
王妈这么说时,我突然就想到了我妈。我妈还没破产那会儿,也是个对吃穿用度十分讲究的人。那时候,家里经济条件也算不错,但并没有请保姆,买菜做饭就全都是我爸张罗。有一回,我们一家去外面吃完饭,我妈觉得饭店做的茄子煲很好吃。然后我妈就让我爸去做,一遍又一遍,bī得我爸最后把红楼梦里做法都用上了,我妈仍然摇头。
我爸真的好脾气,继续做,就那么连着做了快一个月,终于有一天,他做的茄子得到了我妈赞许的目光。
所以到了后来,我在柳又昕那里见到我爸,从韦御风和柳又平以及梁梦昭嘴里听到我爸,我都没有办法将我爸与殷蹊画上等号,我总觉得他们是一个时空里的两条平行线。或者从前的我爸死了,后来的殷踩重生到了我爸身上。
我回过神来时,碗里的粥已经被我喝完了。
“你要是觉得jīng神还不错,那就到楼下走走,这会儿太阳好,晒一晒,心qíng也能好一些。”王妈把托盘放到chuáng头柜上,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