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妈来看闹闹?”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和他冰释前嫌那天,我就问过他母亲,他根本不愿意多提。这会儿,他又同意邓琳前来看闹闹。
“我是有点打算的,既然是一场博弈,也没办法真的动刀动枪,那就只能用手段,无所不能其及。”他揽过我的肩,“我母亲算计着活了这一辈子,她恨透了我的存在,但我堵她看到闹闹时,心会软,如果她心软,那么,她和沈月如之间的携手就能打破。”
我想了想,道:“所以,是你给你母亲打了电话,主动请她来看闹闹吗?”
韦御风点头。
我沉默下来,韦御风寥寥几句话,将邓琳对他的恨点得让人惊心,而我这么长久以来一直在为邓琳开脱,我始终认为,再狠心的母亲都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下手,尤其在她已经抛弃了自己儿子的qíng况下。
“阿风,是不是……有些事qíng,是你妈做的?”我问得有些艰难。
他伸出手来将我的下巴抬起了一点,四目相视,他定定地看着我:“采采,也许,是我连累了你。”
我抓住他的手,怅然一笑:“说这些做什么?真要计算,哪里算得清。索xing就不算了,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好陪着闹闹。”
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眼中也有哀伤,好半天都不说话。
“阿风,你别这样。”我推了推他。
“好。”他跟着我笑了一下,然后伸长手将我抱进怀里,“采采,最迟年底,我们带上闹闹,我在美国那边的房子已经在装修了,出去了我就不想再回国了,好不好?”
“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郑重道。
“采采,我爱你。”他默了片刻后,说道。
我听着他这么说话,心里的恐慌就又止不住了。
“我也爱你。”我抱紧他。
因为邓琳要来,我和韦御风一起起了chuáng,洗漱换衣服,时间差不多了,韦御风去大堂等人。我去了月嫂房间,小家伙睡得正甜,我悄悄的又退了出来。
外婆和外公觉浅,换了地方,这会儿也都起来了,我让他们先去到餐厅吃早餐。
“采采,你也一起去啊。”外婆招呼我。
“我等个电话。”我扯谎道,扯完才记起来,我的手机扔池塘了,幸好外婆不知道,不然得当场揭穿我。
外公和外婆去了外厅,我继续枯坐着等邓琳出现。上一次见到她时,她是病入膏肓的模样,柳又平还说,她没多少时间。我只道过不了三五,她就要踏上huáng泉。
谁知道,闹闹都出生了,她还活着。
或者,那根本就是个计谋呢?我脑海中跳出这个想法,想了想,觉得头很大。一个沈月如就够我想破脑袋了,再加上邓琳,我就真不明白了,到底是命运对她们太残酷,还是她们自己不肯放过自己?我以为时间这么漫长,多少的仇恨都可以化解在时光里,可她们偏偏要扯这么一出大戏……
“滴。”房门口传来动静,我从深思中回视。
韦御风先进了门,然后是坐在轮椅上的邓琳,推着她的那个小姑娘,正是我第一次见她时照顾她的那个小姑娘。
隔了一年多,她的气色已经好多了,看起来,她已经活过来了,看气色三五年之内应该是死不了了。
我愣了一下才上前跟她打招呼:“阿姨好。”
小姑娘停住,邓琳稍微仰头看我:“殷采采。”她喊我时,表qíng和韦御风可真像啊,波澜无惊中又带着冷漠,仿佛我和她完全无关的人一般。
“闹闹还没醒,要抱出来吗?”我有些无措地问韦御风。
“让他睡吧,孩子应该多睡儿,我坐一会儿。”邓琳淡淡道。
小姑娘推着她往客厅里走,快到客厅的沙发旁时,房间里的闹闹突然就哇一声大哭起来。
“我去看看。”我放下准备倒水的杯子,匆匆的就跑进了房间。
小家伙睡得正香,月嫂给他换尿裤弄醒了他,他就不gān了。待尿裤换上,我抱着闹闹出了房间,来到了客厅。
韦御风接过了闹闹,哄了哄,他走到了邓琳身边,弯下腰,他把孩子放到了邓琳手上:“妈,你抱抱他吧。”
邓琳的手垂在那里,她没有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