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这都怎么了?”外婆喃喃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怎么会这样?”梁梦昭含着泪笑,“问你啊,问爸啊。你们想想,你们是怎么教的我们。从小到大,我和我姐被禁锢成什么样?笑不能露齿,食不言,寝不语。再大一点,背女德,行跪拜之礼。怕我们早恋,你们连我们姐妹回家的时间都规定得死死的,超过一分钟都要被打得皮开ròu绽。好不容易上了大学,你们派个两个身qiáng力壮的保姆跟着遥控我们。妈,你和爸但凡对我和姐稍稍宽松一点点,我和我姐也不至于为了殷蹊要死要活,那我们家也不至于发生那些惨剧。”
第:此qíng难尽61.去见陆只悦
梁梦昭这番话说完,车内的空气就像被抽走了一般,大家都变得很沉重。外公的喘气声更重了,外婆眼中闪着泪花。
她喃喃道:“是啊,都错了,我和你爸知道错了。这几十年,你不回来,引容也不回来,我和你爸守着那座大宅子,每天看日出日落。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后悔。”
“你要是还恨,那我们就回去A城,省得你看见我们又要想起伤心事儿。”外公瓮声瓮气的,但声音里已经带着几分哽咽。
“伤心事儿?”梁梦昭笑了一下,“爸,你为了你所谓的面子,硬bī着我和韦清辰结婚。那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伤心一辈子。姐姐走了,哥哥死了,剩下唯一的我,你们还是放不下面子,对我连哄带bī,只为了你们曾经答应过韦家的婚事。爸,妈,当初哪怕你们退一点点也好啊。现在你们告诉我,这几十年一直活在悔恨中。我哥和我姐都死了,剩下我这个活人,我心里多难过啊。”
“小姨。”我晃了晃她的手,“别说了,外公外婆才受了惊吓,你提那些往事儿做什么?”
“你让她说。”外婆哭着说,“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憋着气,几十年了,总要发泄的。”
梁梦昭推开车门跳下了车,跑到远远的路边,她蹲下来,头埋进了掌心里。她的qíng绪也是憋到极点了吧,否则,她断不能如此失控。
好在这个时候闹闹哭起来了,拿着闹闹做借口,外婆抱过了他。把闹闹哄好了,两个人老人才稍稍缓了神。
我看着站在车旁的韦御风,他这会儿心里肯定也是憋得要炸了吧?沈月如这么猖狂,完全就像一枚不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她下一秒钟,在什么地方,她又炸开了。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柳又昕赶到了,和她一起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冯其薇和她长得很像,我想,那便是冯静了,廖英群的原配夫人。柳又昕大概给冯其薇打过电话了,所以,她把她妈给喊了来。
这一路上,沈月如要是敢再下手,那她就是直接跟廖英群开战了。
不得不说,冯其薇确实也挺厉害的。
有了冯静坐阵,这一路到韦御风的别墅十分顺利。到地儿后,柳又昕和冯静进屋坐了一会儿,要走时,韦御风送她们出去了。几个在车旁聊了几句,回来时,韦御风的表qíng看起来多了一些笃定。
“冯夫人是不是让你有事儿随时找她?”我好奇地问她。
“是。”韦御风没有否认。
“阿风,我总想不明白,以沈月如的身份,她怎么敢这么嚣张?而且她跟了廖英群这几十年也没生个一儿半女,她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让廖书记对她不离不弃的?难道她给他下了降头了?”我困惑道。
“很明显,沈月如手里握有廖英群大量的证据。她随时都准备时鱼死网破,廖英群投鼠忌器。这么多年博弈下来,沈月如深刻了解他的每一处弱点。而廖英群仕途上升的空间还很大。”韦御风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了好一会儿,心里一惊:“阿风,你的意思是,捧杀?”
韦御风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聪明。”
“可是……有些事qíng不一定非要廖书记出手啊。比如冯其微,她那么聪明,要想弄死沈月如,那就是分分钟的事qíng,还能让她死得无声无息的。”我道。
“才夸你聪明,你就马上变笨了。”韦御风看我一眼,“你觉得沈月如会想不到这一点吗?她要是连这一点都提防不了,她怎么能跟在廖英群身边几十年。她心思厉害着呢,对付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她自我毁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