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公馋这口了吧?”柳又昕问。
“可不是,要不我跑一百多公里来这里?唉,这人老了真不行,矫qíng得跟个孩子似的,他想吃的东西,非得马上吃到。”刘麦摇了摇头。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平房的屋檐下。宽宽的前檐下摆了一行椅子,刘麦招呼了一声,柳又昕拉平裙子坐了下来。
“来找你还真有点事儿。”柳又昕拉过我的手,“这位小朋友的事,麦子,帮我关照关照。”
我只觉得内心一阵狂喜,原来她不是拒绝我,而是带着我来找刘麦了。按韦御风划分的关系图,刘麦的父亲刘高是横波楼的靠山,那么,刘麦出面确实比柳又昕出面要名正名顺得多。
“哦?”刘麦看向我,她的让眼神告诉我,她这才真的把我看进了眼里。
“阿蹊的女儿,殷采采,家中逢巨变,她被人弄进了横波楼。小朋友还不满二十四岁,大好年华,你看要不要救个美?”柳又昕带着三分叹息七分调侃道。
刘麦又看我:“我倒成了老鸨了,专gān那买卖良家妇女的坏事儿。”她语气淡淡,根本听不出qíng绪。
“不不不,你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麦子,这么个标致的小朋友,能帮一把是一把啦。横波楼那地方,这小朋友熬不过三个月。”柳又昕抓着她的手臂晃起来,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韦御风的关系图中,柳又昕家的地位绝对是在刘家之上,可这会儿,明明是柳又昕在求刘麦。
“你啊。”刘麦几分无奈,“中了那小白脸的毒。”
我的脸一阵火辣,刘麦这是在骂我爸呢。
“帮不帮嘛?”柳又昕娇嗔道。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去问问怎么回事,成不成的,那就要看造化了。”刘麦说。
“得嘞,有你这话,我这一趟就算没白走。采采,给刘姐道个谢。”柳又昕拍了拍我。
我慌忙起身,冲着刘麦鞠了一躬:“谢谢刘姐。”我想给柳又昕鞠躬时,她扯了我一把。
“麦子,那我回去啦。”
出了篱笆院后,我整个人都要飞扬起来,那沿路的美景,若不是柳又昕在旁,我当真会忘形的跳上一支舞。
那时候,我哪里会想到,我非但离不开横波楼。而后的岁月,我会成为横波楼的老板。在那吃不吐骨头的销魂窟里,我足足度过了十年的光yīn。
那时候,我还太年轻,只把世界分黑白,把人分好坏。直到我在横波楼见惯虚与委蛇,我才真的读懂了站在灰色里的韦御风。
那时候,我不会料到有一天我和我爸会卷入韦、柳、刘三大家族的争斗之中。而我家所谓的家破人亡,也不过是人为而已。
我和柳又昕回到了酒店,看着柳又昕进入房间,我脚步轻快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开了房门后,我听到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韦御风。”我心qíng太好,忍不住想和他分享。
他站在淋浴头下,听见我喊他,他关掉了水龙头,也不擦身上的水,就那么光溜溜地走出来。
“去哪里了?”他问我。
“和昕姐去吃了早餐,然后陪她去散了步。”我靠在门框上看他,“擦一擦身上的水,滴得到处都是。”
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这才伸手够过毛巾架上的浴巾擦起了身体。
“说吧。”他道。
“昕姐带着我去找了刘麦,刘麦答应帮我了。”我喜滋滋的说道。
韦御风的手滞了一下,直到把身体擦gān,他将浴巾扔到了衣娄筐里。然后他抬步走了出来,站到我面前后,他笑了一下。
“殷采采,你完蛋了。”他说。
“什,什么意思?”我的笑容凝住。
他抽了抽鼻子:“你不觉得这事儿太顺利了吗?你和柳一昕昨天才见了面,这才过了一夜,你就迫不及待的求她帮你。而她真的就带你去找了刘麦,刘麦还答应帮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一切太顺利了。咬了咬唇,我事qíng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他。
韦御风已经进了房间,我说话时,他穿上了衣服。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要不,我跑吧。我大不了找座深山老林藏起来,我倒要看看,横波楼到底有多厉害?”我气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