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旸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脸质疑:“什么?…… 你表弟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她希望这是宋朗跟她开的一个玩笑,可是从宋朗凝重的表qíng看的出来,这件事qíng是真的。
“他昨天晚上跟朋友喝酒,开了一个破面包车,开的太快,过转盘的时候,整个车都飞了出去。”宋朗极力跟黎旸解释,期盼的眼神希望她能够谅解。
黎旸回头望了望中介的大门:“那我们的房子怎么办?”
“我知道。可是救人要紧,表弟很可能会成植物人,昨天晚上做开颅手术就花了20多万,听说还需要再做手术,重症监护室和那些药的费用一天就要好几千。我们再等等,行吗?说不定保险公司会理赔。” 宋朗一脸歉意地望着黎旸。
黎旸没说什么,目光呆滞地往前走去,宋朗紧随其后,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来到公jiāo车站,坐上了回家的公jiāo车。黎旸始终沉默不语,望着窗外。
她想起了和宋朗在学校居住的那套房子,除了宋朗的台式电脑和全自动洗衣机,里面的家具全部都是学校配备的,没有一件是她中意的。也许本就不用她中意,那里根本不是她自己的家,何来中意之说,只能习惯甚于忍耐罢了,没有挑剔的理由。
可她还是不由得厌烦:房子的装修是90年代的风格,米白色的地板砖,窗户、暖气都是用huáng色的木板包裹着,每一扇门也是huáng色的,甚至引起了她对huáng色的反感。
卧室里不够宽大的双人chuángchuáng头上方有个大大的喜字留下的痕迹,听宋朗说刚住进来的时候,上面贴着一个“喜字”,是他拿了下来。黎旸每每看到这个印记都很惶恐,仿佛被诅咒了似的,他们都要赴前人的后尘,在这套房子里结婚。而今,果真应验在了她的身上。
客厅里唯一好的家具应该算是电视柜了,但颜色是过时的枣红色。
电视机对面是破旧的布质沙发,沙发上端的墙壁上张贴着一幅宽大的地图,黎旸也是不喜欢的,只是不想再看到一块大的印记在墙面上,便没有撕扯下来。
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厨房的水龙头,管身太短,弯度又太小,以至于使用的时候水会不断地淋在水台上,溅到她的身上……
她本以为,她即将要摆脱这些,拥有温馨的新房,可是现在,这个希望要落空了,她一时难以接受。
黎旸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能够体会宋朗表弟一家的痛苦,能够谅解宋朗一家人焦急的心qíng。如果连自己的亲戚都不帮助,那他也不是一个可嫁的人。
黎旸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回到家里,黎旸什么也没说,一脸失意地走进卧室躺在了chuáng上。
宋朗跟着进来看了看她,没有打扰她,默默地来到厨房做饭。
晚饭做好了,宋朗来卧室叫黎旸起chuáng。
黎旸疲倦地做起身来,双手揉着太阳xué:“我有点头疼,还不想吃,你先去吃吧。”
“我帮你按按。”宋朗说罢,便帮黎旸按摩起头部来,“房子的事qíng你不用担心,我跟爸妈再想想办法。”
黎旸沉默了片刻:“你别去催爸妈了,他们因为你表弟的事肯定也很着急。房子多的是,我们以后再做打算。反正我们现在也有地方住,一个月才jiāo800块钱的房租,比在外面租房便宜多了。”
宋朗听后非常感激,将黎旸拥入怀中:“谢谢你黎旸,谢谢你这么替爸妈着想,你真是太好了。”
黎旸依偎在宋朗的怀抱中,会心地笑了。
自己既然嫁给了宋朗,就应该和他共同承担生活中的一切,她相信,宋朗会给自己幸福。
她已将近三十岁,用最美好的时光来追逐和执着的爱qíng与婚姻,她不能这么轻易退缩,不能让yīn霾笼罩自己的生活,要相信宋朗,相信自己的选择。
之后,元旦假期中,他们在宋朗的老家举办了婚礼。
由于宋朗的父母暂时凑不起房子的首付,他们只能将学校的这套房子当做新房布置,为了弥补宋家对于黎旸的愧疚,宋爸和宋妈为他们购置了新的家具。
黎旸的父母见亲家也是善良忠厚的人,就没有再计较房子的事qíng,只要女儿和宋朗在一起过的幸福美满,他们也就放心了。
黎旸和宋朗就这样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两人都很珍惜这段婚姻和彼此的感qíng,互相关心,互相呵护,为他们的幸福生活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