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子看唐宁看着远处的网球场发呆,摇摇她的胳膊说:“小姑姑,陪我踢球!”唐宁回过神来,揉着眼前可爱的小脑袋:“好!开始喽!”
可能不是周末的缘故,除了网球场里的四个人,偌大的足球场上只有唐宁和小侄子两人,小侄子玩得很嗨,小孩子jīng力就是旺盛,边跑边喊:“小姑姑,把球传给我!”“小姑姑,我去捡球,你等着!”“小姑姑,我要she门啦!!!”球场上姑侄二人的笑声和喊声引得网球场里的人频频侧目。唐宁实在累的不行,跑到休息处喝水,与网球场只有一网之隔。
背着网球场喝水的唐宁感觉到背后熟悉的目光,一边喝水一边转过头来,映入眼睛里的是邱岩和沈雪莉的脸。唐宁一愣,突然呛了一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倒是沈雪莉主动走过来和唐宁打了声招呼,然后邱岩走过来,三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铁丝网。
唐宁跟我说,当她看见邱岩和沈雪莉站在一起,仿佛又回到当年沈雪莉拿着化验单跟她说那番话的场景,一种对邱岩的恨瞬间要爆发出来,她恶狠狠地对沈雪莉说:“我能跟邱岩单独说两句话吗?”沈雪莉看了邱岩一眼,邱岩点点头,她就走到网球场的另一边,远远看着这边。
当初邱岩突然“消失”,她一肚子的话要问,可是现在,她竟然不知道该从哪句开始,最后,她抬起头竟然问了最没出息的那一句:“她是怎么抢走你的?”说完,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邱岩上前一步,紧紧抓住铁丝网:“唐宁,对不起,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听我说……”唐宁打断他,摇摇头,“别说了,邱岩,一切都过去了,我要忘了你,一切重新开始!”唐宁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她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这时,小侄子跑过来,“小姑姑,你怎么了?这个人欺负你了吗?”他的小ròu手指着铁丝网一边的邱岩。唐宁摇摇头,“小姑姑肚子疼,咱们赶紧回家吧!”
渐渐走远的唐宁没有回头,不然她可以看见,跪倒在网球场里表qíng痛苦的邱岩,他的头痛得仿佛要裂开,他摘掉左耳里的助听器,狠狠摔在地上,这个东西让他听清了唐宁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扎心的话,意识慢慢模糊,视线也渐渐模糊,唐宁渐渐离去的背影,他想他是彻底失去她了……
☆、和盘托出
听着唐宁和我的叙说,我开始焦虑和担心邱岩,仿佛听过大夫的嘱咐,千万不要让邱岩有太大的qíng绪波动,不然颅脑损伤的后遗症会再次发作,每一次发作必然会恶化病qíng,如果左耳的听力进一步减退,将有彻底失聪的可能。我的心仿佛被邱岩和唐宁双面的烈火烤着,如果再不让唐宁知道真相,恐怕先崩溃的会是我。
我拉起唐宁,顾不得外面下的瓢泼大雨,冲进出租车,驶向邱岩的家。门铃响了很久,没有人开,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去了医院吗?可是我该问谁?
在路上,我断断续续跟唐宁说了大概,她全程无语,但泪水却不停地涌出眼眶……
突然,我想起了沈雪莉,听到唐宁说邱岩之前和沈雪莉在一起,我忙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终于,我找到了那个我甚至不清楚是否存在于我通讯录里名字,拨了过去,没过一会,电话通了,里面传来了沈雪莉小的跟蚊子一样的声音:“喂,你好,请问哪位?”看来她没有我的电话,虽然邱岩车祸后我们轮流陪护有一段时间的接触,但,我们始终做不成朋友。“沈雪莉,我是刘薇薇,你和邱岩在一起吗?”我焦急地问,电话那边是很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有了回音,“是,我们在一起,但是,如果你和唐宁在一起的话,我建议你不要来了,邱岩需要休息。”我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严肃的问:“告诉我,哪个医院?”又是很长的沉默,“人民医院脑外科”,她终究还是说了,随即挂断了电话。
我真的很讨厌沈雪莉,她和唐宁根本不是一类人,她qiáng势,甚至有些不择手段,她有着很早进入社会所具有的早熟,靠着混社会的本事,甚至瞧不起我们这种“书呆子”,但有一点和唐宁一样,就是对感qíng的执着,对邱岩的执着。
病房里,邱岩脸色苍白,邱妈妈说邱岩刚睡着,唐宁站在病房的门口不敢靠近,虽然知道真相的唐宁一句话也没说,但从神qíng中我看出了她深深的懊悔和自责,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沈雪莉把我和唐宁带出病房,用压低的声音指责唐宁,说这次邱岩病qíng恶化就怪唐宁,要不是唐宁的刺激……“够了!”我打断沈雪莉,“你算哪根葱?你凭什么指责唐宁?唐宁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她心里有多苦吗?”沈雪莉愤然地看着我,我倒是有一种发泄的快感,“告诉你,以后没你什么事儿了,给我闪一边去!”我拉着唐宁走进病房,剩下沈雪莉呆若木jī的站在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