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唰唰几下开出一张支票递给他,“我们在一起也算曾经快乐过。回去把自己收拾好,把问题解决了。每个人有追求真爱的权利,旧情复燃不是错,你喜欢那人就去喜欢。”
“二少……”孔森没接那张支票,他不知如何解释,如何挽回。他一副要哭的样子,抿着嘴忍着,忽然崩溃似的双手掩面,蹲下身哭了出来。
晏望霄不想去看一个大男人痛哭流涕的模样,经过时拍拍他的头顶,留下支票。
“二少你不信我吗?”
走出几步,孔森在身后问。
晏望霄脚步顿了顿,想了想,继续往前走,小声地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
“你没信过我!”
孔森撕心裂肺地吼,回声在楼梯间回肠荡气。
事情不知道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等晏望霄彻底从失恋背叛的阴影走出,已是一个月后。期间唱功进步迅速,感情到位,得到老师薛文彬大力赞赏,不久便可正式签约唱片公司,以歌手身份出道。
听到孔森出意外成为植物人的消息,晏望霄惊愕得很。找宋礼去了解一番,才知道,原来孔森过得很不好,不但得不到学位证书,声誉受损,毁了前途,连男朋友也抛弃他远遁国外。孔森终日以酒浇愁,挥霍日子,有一日凌晨回家不慎跌倒,从公园一处很长很陡的石阶上摔下去,等到天亮有人经过才被发现送去医院救治。出事后送医不及时,虽然脱离生命危险,却成了植物人。
当时他心里有些堵。
第二日,宋礼告诉他,孔森不治身亡……
Y市初夏闷热,梁松影顶着烈日,在萧廷陪同下,去一家私立医院拆石膏,顺便复诊。进入何医生的会诊室后,留下梁松影一人,萧廷出去门外等。
医院这时候比较冷清,他坐在长椅上无所事事,盯着来往病人看,猜测墨镜口罩下是哪位明星。谁料,看到宋礼——晏二少的经纪人。但他似有急事缠身,只点了点头,拿了一袋药匆匆离开。
等梁松影复诊完,确定进行腿部复健疗程,办好住院手续,萧廷才对他提起刚才的事。
“二少很久没来飞儿酒吧,不会生病了吧?”
“你倒挺关心他。可是我很久没和他联络,对他的近况不清楚。”
萧廷有点惊讶:“我以为你和他交情不错,不然你没来的那段时间,我不会特别关照他。那个麻烦鬼,明知酒吧喝酒的地方,使唤我好几次去做奶茶。”
梁松影没想到他是“爱屋及乌”,莞尔道:“我看起来和他交情好吗?”
“你平时在酒吧不跟不熟的人聊天,更不会介绍人给我。”
提起这个,梁松影哈哈几声笑把尴尬掩饰过去。
他不好意思提自己那个龌蹉想法。当时是想,傅玉被荣光唱片总裁萧炜打压雪藏,荣光隶属晏氏,说不定二少能说几句话帮上忙。叫了傅玉去套近乎,碰了一脸灰,后来二少自己凑过来……
两人揭过这个话题,又聊到傅玉近况。说到她在南方G市参加一个音乐节出演,舞台风格及唱功得到许多人认可赞赏,看来此行收获匪浅。
“是金子终不会被埋没,我一向看好她。”梁松影笑道。
萧廷也难得笑了笑,“是啊。每前进一步,她都不容易。每个人都是。”
送走萧廷后,梁松影枕着两只手臂,想着近日灵感忽至才创作了开头的旋律。他是以一个不停追逐爱情、却不断摔跤不停去爱的人为灵感,以执着的爱为表现主题,从前奏的温柔深情,渐渐激越,到最后平和,缱绻。
像一朵离梗的蒲公英,随风而飘,眷恋着风从未怨恨,享受每一段与风相随的旅程,落地后安然,等下一阵风起。
给予他这个音乐灵感的原型,是晏望霄。
关于晏望霄再次失恋的消息,热闹过几天后恢复平静。在镜头前萎靡不振的表现,沉郁的面孔,也被媒体解释为这次失恋承受打击太大,巨人终有倒下一天,勇者也有却步一日。
梁松影想了好久,觉得不妨放下芥蒂。发去消息问他最近过得怎样,约个时间一起出来吃饭。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始终未得回复。
从医院彻底康复,能用稳健双腿走出来,已是八月中旬。
恢复自由行走能力,梁松影没有急于投入工作。先回了南方爷爷奶奶家,陪两个老人吃住聊天四处走走过了几日,又飞去法国,与家人团聚。再回到Y市,与朋友们玩闹几天,已是半个多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