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她,留着不就是打叶梵声吗?
打在他身,疼在她心啊。更难过。
闻天语死死抠着架子,摸到一个光滑的边沿,灵机一动。
手往上,很快准确地摸到了那个光滑的瓶子,她握住瓶口,像是握住致命的把柄。
拎起来举高了,闻天语瞪着眼睛威胁闻父:“你要非拿那东西,我就摔了啊!”
“哎哎,闺女,那可是唐明皇时期的!”闻父顿时也急了,紧张地看着闻天语手里的瓶子。
隔了会儿,看她倔qiáng地模样,他不理解又无语道,“我不过就想拿个象棋而已,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就非不让呢。”
“……”闻天语愣了一下,“象、象棋?”
“不然呢?”闻父推了把老花眼镜框,“你让我们俩大老爷们gān坐着聊天?”
“呵呵呵呵呵……爸,您怎么不早说啊!”闻天语心有余悸地爆发出一阵傻笑。
她转身把瓶子放回去,然后两指捏着抓着螃蟹,平移着让开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您拿,您拿。”小妞满面堆笑。
闻父看着自己的瓶子归了原位,长舒了一口气,探身拿下来棋盒。无奈地瞥一眼戳在书房门口的闻天语。
小姑娘嬉笑着,再往旁边平移,对着书房门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您请,您请。”
末了还傻乎乎举着螃蟹对着他挥了挥,“玩的开心点,啊。”
闻父无语又不平,摇了摇头,“得,我这头还未出兵,军心已经被收买了。开头已成定局啊——”
丫头还在前面没心没肺地傻笑。
书房门在闻天语眼前合上。
她伸长脖子,最后只看到叶梵声挺直的背影。
微微放下心来。
闻父下棋的时候最有耐心最平静。
应该……不会打人了吧?
50、分开睡 …
叶梵声棋艺不错, 以前为了设计相关主题的服装时曾经研究过一阵,大概是聪明的缘故, 竟然还练成了个半高手。
闻父一开场还是稳着赢面, 冷静地carry全场的。
他步步推进, bī得叶梵声防守,冷不防的蹦了一句,“你母亲之前, 给天语的妈妈打过电话。”
叶梵声落子的手一顿。
“她当时不在手机旁边, 我接的。”闻父不紧不慢地把棋子又往叶梵声阵营推了一步, 语气像是漫不经心的闲聊而已, “天语的妈妈一直当她是好友,这事我没跟她说过。”
“我一开始只以为你母亲的意思是不想让你跟着天言胡混。倒是没有想到。”
话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让人忍不住遐思。
叶梵声绷紧颊边的肌ròu, 修长的手指上去,拈起光滑的白玉色棋子,跨过日字格往前一步。
“对不起。”
他忽然说。
那个作为他母亲的女人, 做出怎样的事他都不会有半分惊讶和qíng绪波动, 只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可是扯到闻天语的事qíng上,她总让他这样自卑又难堪。
是一种无法洗刷的自卑和亏欠感。
闻父倒是没有应他这句。
他沉稳地扫了眼全局局势, 往旁边移了一子,“我记得你们母子俩刚搬来小镇的时候,你这孩子就话少,xing格也稳。”
“那个时候我和他们的妈妈也是到处走,时常一走就是几个月半年。尽管尽可能的弥补了, 但对他们的陪伴也不算多。那阵子天言总觉得妹妹分走了父母为数不多的爱,不太待见丫头。”回忆起往事,闻父声音柔了几分,“倒是你这小子,比天言更像个哥哥。”
叶梵声沉默着,手下的棋子也稳稳落下,守住了闻父的第一波攻势。
闻父的手拈起一颗棋子,在棋盘上晃了下,紧接着出手吞掉了叶梵声的一兵。跟着脸上扬起笃信的微笑。
“我跟他们妈妈没什么大追求,也不求他俩能成为人中龙凤,非争那些名利。只希望兄妹俩平安,开心,就行。”闻父话说得缓慢,语气里都是作为父亲的关切,“前阵子我跟她妈妈聊起来还说,希望我们天语将来能找个普通人家,对方父母普通善良,对她好,一家人一起宠着让着点我女儿,这样的就最好。”
叶梵声静默地听着,颊边的肌ròu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