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的眼慢慢泛红,饱含埋冤与恐慌。霎那间一道惊雷从K脑中闪过,迫使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怀孕了?”K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问。
见她不回应,他动手去掰苏珊紧握成拳的手,便收获到一个两条杠的验孕棒。苏珊看着他盯着看了几秒钟,豁然起身绕着客厅往复走,面色沉郁。
他也退缩了不是吗?她从拿到检验结果的刹那开始恐慌,她并不害怕这个小生命未来没有她亲生父亲的疼爱,因为她一定会给予这个夜夜欢歌的必然产物满满的母爱,她喜欢孩子。
前提条件是没有生育手术。她怕疼,真的非常非常的害怕。她没有勇气去打破过去二十多年的恐慌,如何成功顺利地生下一个孩子?会不会难产,会不会诞下死婴?她甚至不敢深思。
害怕到极点就一时脑热意图用避孕药去打下这个孩子,长痛不如短痛。
他也知道了,可他又怎会容许他和她之间多了这么个累赘?恐怕就算不用药,待会也要去趟医院。
她还是太年轻,没有承担罪责的勇气。
苏珊的头埋进膝盖间,不一会儿肩膀微微抽动,难以抑制的抽泣声愈来愈响,不知在哭泣她自身还是为这个可怜的孩子而哭泣。
她被揽进温暖的怀,下巴被夹住硬生生抬高,直视男人。
女人梨花带雨的面容勾着男人心眼酸涩阵痛。
“苏珊。”她听见他说,“我们生。这个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你知道我生了她的意义吗?我生他不是为了给你们家繁衍后代,我绝不允许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带离母体,那是我的孩子。即使如此,你还是接受她吗?”
苏珊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背后的神秘家族对这个孩子的迫切需求,她不愿她的孩子背上枷锁。
“我清楚。”男人铿锵有力地一字一句述说,“我负责到底。我讨厌他的产生,我只喜欢他身上我们融合的血脉,相比较用避孕药打掉孩子——只能说珊珊宝贝你开始一孕傻三年了,再说珊珊你舍得打掉他吗?你不是很喜欢孩子吗?如果珊珊喜欢…”
苏珊怎么会轻易原谅他?K心里最清楚,他们虽然相安无事,看似最亲密的两人,qíng迷间他仍然能感受到她的僵硬与细微抗拒,他感谢又痛恨他的敏锐,让他能发现他们心中的隔阂。
他有预感,这件事能够突破苏珊的心理防线。有了孩子她想离开怕是有了羁绊有了顾虑。
但真的讨厌啊这个孩子!
男人伏在她的膝盖,阂上混沌深沉的眼,接着违心说:“我也可以喜欢他一点点…绝对…绝对!比不上对珊珊的万分之一!”
K向她发誓:“但是如果珊珊是怕疼…”他瞧了眼泪流满面的苏珊,试探xing的用手捂上她的gān瘪的肚子,“别太担心,珊珊只要负责开心就好了,绝对不会出问题的,我向你保证…珊珊。”
“如果你出事,我即刻自尽尾随你,拜托珊珊等等我,别走的太快好不好?”
抹掉她脸上的泪渍,他堵住她的唇,倾尽温柔地照拂着她。
“亲爱的,我们永远不分离。”
这拥挤的公寓房再也容不下他。
男子将她轻轻打横抱起,稳稳踱步走进森山新搭建的伟岸别墅,热切地告诉她他在金屋藏娇。
十月怀胎对于K来说是场劫难。
不能碰触的苏珊成为他每晚必做的噩梦,天知道他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缩回想碰苏珊的手。
他只能放多余的jīng力于商场的尔虞我诈以及对姗姗的亲自照拂。
他们都付出了代价。
仅仅五六个月,鄢氏吞噬十多个大企业,垄断多类市场,鄢家两位长辈坐在度假村的小池塘边听到这个消息,qíng不自禁地鼓掌颔首。
“其实留着她,也是有好处的。”鄢爷爷看着宝刀未老钓满一筐鱼的龇牙咧嘴的鄢太爷拍手言和。
“那是因为你蠢,还好我聪明。”鄢太爷把新钓上的小鱼放归大自然。
……
反观鄢昱,他也付出了代价。他感冒了。
苏珊大半晚上没等到他,披上衣服慢慢走出主卧才在距离最近的客卧找到他。
对她蛮狠无理的男人合着被子蜷缩着,高温的不适使他促着眉,白皙的脸上透着病态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