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站在大门内看了他很久,他靠在车边,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走近,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你喝酒了?”
这样凉慡的夜晚,月亮星星高挂在夜空,身边没人打扰,只是这样静静的站在一起就无比美好。不过此qíng此景不适合他们。
“有什么事吗?”
“没有,上去吧。”
凌青走出几步又退回来:“我和向圣浩只是普通朋友。”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
“我想解释,我怕我不说,晚上睡不着。”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凌青用视线仔细描绘这张日思夜想的脸,直到眼前一片模糊,她走到他面前:“我可不可以提一个要求?”
他沉默,默许的沉默。
她抱着他:“一下下就好。”
她无数次想再次走进他的怀抱,她知道那是一种奢望。她不敢贪恋他的温度,怕舍不得放手。
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就像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来。而她没办法留住他,手伸到空中,随后无奈的放下。
她解释了,但她仍然没有睡着,睁着眼在chuáng上躺了一夜。
七月二十七号,雨。
Y市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凌青因为头疼请假在家休息。向圣浩以为她病得很严重,从邻市匆匆赶回来,看见她真的没什么事才放心。
他请了几天假,打算在家陪她。
“我只是小感冒,你别耽误工作,到时候又要熬夜赶进度。”
“你在关心我?”
“当然了,不要以为你现在年轻就不好好注意身体,小心拖垮自己。”
他喜滋滋的答应明天一早就回剧组。
凌青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不断飘落的雨,思绪飞到雨里,被雨滴打散,找不回来。
傍晚向圣浩回家拿东西,凌青一个人出了门,到楼下才发现又习惯xing的没带伞。
她伸出手,淋一点雨会不会清醒一些?
在为数不多的行人里,她是唯一没有撑伞的,在雨里奔跑,尤为显眼。
全身早已湿透,她站在魏予泽的门前,却没有勇气敲响。身上的水流到地板,清晰的照出她láng狈的样子。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离开,可脚下一滑,她就这么硬生生的摔在地上。
还没爬起来,门就打开了,不是魏予泽,而是坐着轮椅的关馨。
她像一个落汤jī,láng狈的半趴在地上,任她打量。
“快进来吧。”
她小心翼翼的的踏进屋,这个熟悉的地方。
她递给她一条毛巾:“予泽说我们结婚以后就住在这里。”她注意到凌青手里拿着的袋子,“这是?”
凌青笨拙的藏到身后:“没什么。”
“予泽马上就回来了,你等一下,我让霞姨给你煮碗姜茶。”
她全身湿透,没办法坐,她不想等魏予泽回来,擦了头发准备离开,但开门声已经传来。
关馨到门口:“你回来了,没淋湿吧。”
“嗯。”
“霞姨的饭快好了,我给你定了蛋糕。”
“嗯。”
他抬起头看见站在沙发边的凌青,全身湿透,低着头。他向她走过来,凌青只想快点逃离这里,不想抬头看他。
关馨回厨房端出一碗姜茶:“刚煮好的,喝吧,别感冒了。”
她双手举起碗,凌青犹豫片刻之后伸手去端,她明显感觉自己的手在抖。刚碰到碗,关馨就松了手,她去抓,可是已经来不及,一大碗滚烫的水几乎都倒在衣服单薄的关馨身上,碗落地,摔个粉碎。
“啊!”关馨叫了一声,整个人从轮椅上跌下来。
“去医院。”魏予泽推了她一把,抱起关馨往外走。
凌青猛的退后几步,左手一片火辣辣,看着魏予泽和关馨消失在门口,完全感觉不到痛。
霞姨这才走近,抬起她的手:“青青,你也烫伤了。”
凌青抽回手,勉qiáng露出笑容:“我没事。”
她自顾自的出了门,将怀里的袋子扔在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天已经黑了,昏暗的街灯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脚下的路也很长,长到令人害怕。她一直走一直走,却好像怎么都走不到头。
她终于花光了所有力气,跌倒在水里,爬不起来,什么都看不见,水布满整张脸,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魏予泽对她视若无睹,这让她必须承认他们已经是陌路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