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珊斜靠在门框上,仍然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说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见海cháo摇头,又说要不我让沈未东陪你?他肯定乐意。
“别别,千万别!”纪海cháo慌忙摆手,“我是来旅游的,又不是相亲。”
“他对你有点儿意思哦,再说了,人条件真心不错,男未婚女未嫁的,就算顺便相个亲你也没什么损失啊。”夏珊笑道。
“那就更不行了,到时候扯不清,岂不是自找麻烦?”
“你对他没感觉?”夏珊不死心,“人青年才俊哎,长得又帅,家世又好,真一点儿都不考虑?”
“我高攀不上行了吧!”海cháo佯装哀怨,脑中却浮现出另一个人轮廓清峻的脸。
“哎,得得!你走吧,自己小心,有事打我电话。我得去再补会儿觉,太晚睡了,你竟然起得来,服了你……”夏珊踢拉着拖鞋,嘟囔着走开。
纪海cháo独自走在清晨的乌市街头,凉风chuī过,心qíng不错。一个人旅行,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这已是这些年来的常态。自从母亲过世,除了偶尔回家看一看父亲,所有的假期都用在了旅行上。
深圳是个浮华焦躁的城市,熙来攘往,人们打拚、挣钱,供房、买车……忙忙碌碌,日复一日。那里并不是纪海cháo的家乡,她没有归属感,她只能靠不断地出走、旅行寻求短暂的宁静。
但她每次离开后又义无反顾地回到深圳,那里自有一股包容大度,五光十色,丰富多彩,个人的喜怒哀乐在那座大城市中尤如空气中的尘埃,微不足道,熟视无睹,她愿意将自己投身其中,不为人知,不被窥探,很安全。
她拿出攻略,想着今天的最佳路线,因时间有限,乌市最多逗留三天,她想多花些时间去南疆看看。大巴扎,新疆大学,酒吧街是她为自己安排的第一天行程。
从大巴扎出来已是中午2点多,新疆大部分地区所在时区比北京时间早两个钟头,所以2点多不过刚刚中午。除了一把jīng美的英吉沙小刀,纪海cháo并未发现令她惊喜的事物,如今全国大同,即便在新疆,独一无二的东西也不多见了,而且巴扎里的各族同胞们都爱信口开河、胡乱开价,多少影响到她原本探秘的兴致。她稍稍有点郁闷,毕竟对于新疆她一直有与众不同的期待。
令纪海cháo更为郁闷的是,几分钟后她拿在手中的手机被人硬生生从背后抢走,等她转过身来,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飞快地钻进巴扎深处小巷中,转眼消失不见。
早听说大巴扎人多手杂,而且丢了东西基本没有追回的可能,虽提醒自己小心翼翼,仍然在最后一刻着了道。万幸钱包还在,不然下午的行程就该泡汤了。
她懊恼地自言自语,边走边诅咒,心想姑娘我一个人行走江湖好多年,遇到的事儿也不少,被偷、被坑、被卖猪仔,还没这样活生生地被抢过!真是开门不利,手机丢了也就丢了,可里面存了这几年的电话号码,特别是很多一直不舍得删除的珍贵照片,一想到那些相片她就心疼不已,胸口那个气怎么都顺不过来。
于是,当纪海cháo仿佛从天而降再次闯入秦朗的视线时,就是这样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嘴里不时念念有词,手里握着把漂亮的小刀,抽出来又cha回去,反反复复。
秦朗此时正与特警队的兄弟们在学校门口做临时jiāo接,以便武警的弟兄先去吃中饭。
他看见纪海cháo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闷头走路,直往校门方向闯。执勤的士兵小冯立马向前一步,手中武器一横气势汹汹地拦住了她。而那姑娘显然反应不过来,茫然抬头,待看清眼前阵仗,不知所措地倒退了两步。
秦朗完全意料不到纪海cháo会出现在这里,他曾想或许他们不会再见面了,人来人往,相遇分离,都是世间寻常事,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可是,竟然这么快又见到了她,像第一眼时的qíng景一样,她仿佛毫不自知、就那样茫茫然地闯入。
昨夜骤然升起又沉下去的那点心思再次抬头,本能驱使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既然天意都如此,那就没理由放过吧。
她仍是一身长裙,乌黑的长发扎起一束麻花辨垂在胸前,斜挎着背包,样子gān净清纯得像个学生。
可能因为受到惊吓,她的眼睛似乎噙了水,中午亮烈的阳光在眼里跳动,仿佛流光溢彩,又好像随时有泪要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