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可能你不需要也不在乎,可我必须说出来,我爱你,真的爱你……我要去出任务了,马上就走,会离开乌鲁木齐一阵,事发突然……这一次我有点害怕,当兵这么久,还从来没怕过,我怕万一……就再也见不到你,再也没有机会亲口跟你说了……”他说。
纪海cháo转过身,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他在说什么?
“纪海cháo,我爱你……第一次见你就爱上了,可当时我,竟然自己都不知道,真傻。” 秦朗苦笑,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她仍反应不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走了。”秦朗犹豫一下咬咬牙,转身。
他说万一,就再也见不到,再也没机会,他要去做什么?
“站住,什么意思,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浑蛋,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我是吗?要是你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是想让我一辈子都不安,是吗?浑蛋!”
纪海cháo很生气,呼吸急促,手足无措,该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跟她说这些,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我承认我很浑蛋,可没办法,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你,我活了三十多年,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会这么痛苦,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永远都不懂得爱,宁愿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你……可是,有时候我又想,如果没有遇上你,我这一生可能都不会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世上那么多人,偏偏就遇上了你,那三天,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所以我不后悔……”
“你闭嘴!别动不动就说什么一辈子,秦朗,你战友说过你是最好的,不要告诉我最好的就是你这样,你记住,必须给我好好地回来,你要真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只会看不起你,恨你,永远不原谅你!听见了吗?”
秦朗望着她说不出话,半晌飞快走上前去,用力抱住了她,只是抱住她,脸埋进她浓密乌黑的头发,闭上眼睛,感受怀里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姑娘,刻骨的相思,长久的等待,什么也抵不过他的思念,什么也抵不过这一刻的痛苦和甜蜜,只能抱着她,不放手。
那熟悉又温暖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敢动,怕动一动梦就会醒来,那感觉令她倾刻沉沦,乌鲁木齐的夜凉意袭人,她根本,就不想挣扎。
“对不起,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秦朗低声道。
下一秒,他松开了她,“ 时间到了,我得尽快归队,你保重。”
他头也不回快步走出小区大门,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纪海cháo木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终于站立不住抱着自己蹲了下来,开始抑止不住地发抖,抖个不停。
这混蛋,扔下那样不明不白的几句话就跑掉,存心不让人活是吗!
他要去哪里,做什么,去多久,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为什么不问个清楚?纪海cháo反应过来猛地起身冲出小区大门,可是左顾右看,两眼望穿,又哪里有他的人影。
掏出手机想也不想一串数字拨了出去,耳边响起的始终是那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颓然摁掉电话,脑子飞速运转还能打给谁,谁有可能联系上他。结果是,没有人。
以她的知识储备推测,这次秦朗碰上的是那种需要严格保密甚至绝密的任务,除了直接领导、一起执行任务的战友,不会有任何人包括父母得悉他半分行踪。
MD,你真狠!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突然给我玩儿这么一出,是死是活你就不能悄没声息地自己一边儿去吗,非得扯上我陪葬!纪海cháo边往公寓走边在心里把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骂了八百遍。
秦朗,你可千万千万要毫发无损地给我回来,否则,我绝不原谅你。
☆、四海酒吧
纪海cháo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光顾四海酒吧了。然而生活就是这样,你永远无法预见还未到来的那些时刻可能发生什么。
上周六在张朝晖女儿半周岁宴上再遇“离”乐队,于是自然而然有了今天的约定,于是今天,注定成为她人生中最为热闹狗血jīng彩的一天,没有之一。
时隔快一年,当纪海cháo又一次走进这家酒吧时,仍然不自觉地往那个专属格间望了一眼,当然不可能有人。她很神经地松了口气,同时又莫名其妙觉得很失落。于是她转头在心里唾骂了自己一声,想什么呢,疯了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