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纪海cháo怀着一种既景仰又心疼的qíng绪每天前所未有地准点下班,搞得西域巿场部的同事们纷纷好奇,这位深圳来的姑娘似乎有点反常!可是哪儿不劲呢?工作起来那状态,依旧像随时准备上战场似的。
众人很疑惑,沈未东很沉默。他当然知道她怎么了,他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不同,她的微笑,她的眼睛,她的神qíng,都发生了变化。
别问那些细微的变化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沈未东在办公室里自嘲地点燃一支烟,原来自已依然没有放下,他比这层办公室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关注她。
他们在热恋,这个既成事实让他受到了刺激。他原以为自己足够洒脱,凡事不必qiáng求,她快乐,他也为她高兴。为什么突然就受不了了,他克制了那么久,想着等他俩尘埃落定,自己也能放下。
可是不行啊,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他后悔了,后悔làng费了那么多时间。如果从那一天开始,他和她同游天池的那一天,他就开始追求她,不将机会拱手让出,如果他没有一时心软,想方设法把她送到秦朗身边来,又如果,他近水楼台,完全可以利用工作之便关心她照顾她为她鞍前马后嘘寒问暖,他有太多机会,只要他做,一切会不会不同?
他突然不想做什么君子了。他想要她。原来他内心深处那么想要她。他甚至被自己骗过了。
然而现在还能如何?他用力吸了一口烟,吞进肺里。吸烟有害健康,他很少吸烟,这一下呛到气管,他忍不住咳出了声。
纪海cháo去取彩打设计稿路过沈未东办公室,正瞥见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面红耳赤。
纪海cháo皱眉,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抽烟,不由自主走进去,“未东?”
沈未东慢慢抬起头,对上她。那眼神,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忧伤,绝望,脆弱,眷恋,太多她不曾在他眼里看到的qíng绪。
“未东,你怎么了?”纪海cháo吃了一惊,心突突地跳。
他专注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他感觉心底埋藏着的深深爱意正不受控制地往上涌,在他的眼里,脸上,他不想再克制,他想让她知道。
可是,他看见她后退了一步,惊慌失措。
沈未东垂下目光,不,不能,她会离他越来越远,他不要。
“没什么,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儿……吓着了吧。”他淡淡一笑,听见自己语气平静。
纪海cháo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他同她说起过他的初恋,一个给过他温暖和力量的女孩,一份没有结果的爱qíng。他还说过,她很像她。
“未东,你该去跟女孩子约会,找一个人恋爱,改变一下现在的生活。”她终于忍不住说出来。
那就从你开始,作个了结。沈未东很快恢复过来,“……今晩有空吗?陪我吃个饭吧。”
纪海cháo犹豫片刻,答应了。他不对劲,或许今天对他是个特别的日子。
就像她,也曾经有几个独自一人难以面对的日子,比如母亲的忌日、自己的生日,及那些曾经和陈正有关的纪念日。好在,都已过去。
纪海cháo回到座位给秦朗发信息,说今晚有事儿不去医院了,明天来陪你。末了,忍住恶寒输入一颗爱心再加嘟嘴表qíng,闭眼一键发出去,把自己ròu麻到不行。可是,那个人会喜欢。
秦朗看到信息直接电话追过来,哀怨地问要加班吗,我都等你一天了。
纪海cháo忍住笑跑去楼道里接听,说乖,明天就周末了,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好不好?秦朗便开始声音低哑语气暧昧,做什么都可以吗?那好,我要从早做到晚。纪海cháo骂他流氓,说你还想不想出院了。
两人在电话里腻歪半天,好说歹说总算挂断了电话。
沈未东带她去了喜来登酒店,第一次遇到她的地方。
她不是没有感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绝不会无缘无故,从那次在四海酒吧他送给她一支玫瑰开始,便已隐隐感觉到他待她的不同。他邀她同游时的执着,载她回来时的失落,送她离开时一路的沉默。只是那时候,她一门心思都被秦朗占据,几乎无视了他的qíng绪。
再后来,他千里迢迢从新疆飞去深圳,龙腾成为他公司的广告代理,她作为项目主创回到乌鲁木齐驻场。其实她并不相信只是机缘巧合。
他们在一层楼里办公,挨得很近,有时候她觉得沈未东在刻意回避,三天两头地不露面,但只要出现在办公室,总能感觉到他有意无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