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啊你,给我坐好!”秦朗吼完忍不住生气,怕别人看见是吧,偏不如你愿,就让他们都看到,都猜去。
沈未东看到他俩时着实愣了一下,却并无半句多余问话,让海cháo很是感慨,这人与人之间真是天差地别,有人修养好到让人服气,而有的人,比如某位大兵,跟人家比根本就是个野蛮人。
还没来得及落座就听见秦朗的手机铃声响起,海cháo趁机走开些环视四周环境,心中感叹有钱人果然会享受,再想想自己一身休闲装束,还挎着个背包,不无自嘲地对沈未东说,“不好意思,我这样子就来了。”
“清水芙蓉,自然天成,很好!”沈未东微笑。
真会说话,纪海cháo俏皮地眨眨眼睛笑道,“只要你做东的不觉得我怠慢就行。”
秦朗放下手机,一眼扫到她冲着沈未东笑得灿烂明媚,脸瞬间沉了下来,挥挥手说夏珊在停车场跟别人的车擦碰了,他去接她。
纪海cháo朝他背影白一眼,这人,老黑着个脸,跟谁欠了他似的,人家夏珊不是你发小吗,帮个忙还不乐意了。
她注意到角落里两排书架,沈未东说应该对你胃口,纪海cháo被勾起兴致。一路进来时看到那些红酒屋,雪茄吧,斯洛克,she击馆,泳池,SPA,还忍不住腹诽,天下会所如出一辙,无外乎这些消遣享乐的物事,只比谁更奢侈些。
站在书架前,纪海cháo不由挑了挑眉,张爱玲,冯唐,米兰昆德拉,卡夫卡,杜拉斯,伍尔芙,村上chūn树,东野圭吾…… 手指轻轻按在书脊上,一本本慢慢扫过。“这些书都是谁挑的,还真是文艺范儿十足。”她抽出一本,将封面朝着沈未东晃晃,安妮宝贝的《莲花》。
沈未东低头看看脚尖,笑道,“我列的书单,很高兴你喜欢。”见她微微偏头表qíng诧异,又补上一句,“那个,我恰好是这家会所的董事之一。”
纪海cháo更是惊讶,夏珊说他青年才俊,看来还不是一般的才俊啊。
于是她分外好奇地问他从事什么行业哪里毕业,这样一问一答,俩人开始从大学时代工作单位,聊到各自爱好兴趣理想目标,再一起吐槽社会现状道德沦陷,颇有志同道合相见恨晚的架势,虽然二人也不是头一回见面了。
直到秦朗和夏珊说笑着进了门,那俩人仍聊得神采飞扬十分投入竟完全未留意到有人近前。
他们几乎并肩坐在沙发上,此刻眼里只有对方,旁若无人。
秦朗不动声色,他能看到她的一点点侧脸,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身侧,柔和的桔huáng色灯光笼罩在身上,有种朦朦胧胧的不真实感。
一瞬间秦朗心里有些疑惑和恍惚,她究竟是谁,她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闯进了他的世界?
这里是他们这帮人经常光顾的场所,这些是他多年来习惯的人和事,以前他也会带上女伴,个个都像夏珊那样,jīng心装扮,美丽出众,他从来心安理得毫无疑虑。
可是她,怎么会是她?她怎么就突然闯了进来。
走近了,他看到她和沈未东不时相对而视,眼神明澈,让他想到高山上的泉水,皎洁gān净的脸庞,神qíng专注而又带着迷茫。这样一个姑娘,怎么就突然闯进了他的世界。
她是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候鸟吗,从天而降,突然落入他的视线,带着不似人间的轻飘渺茫,令他兴奋而着迷,他有过一刻的贪婪想要占为己有,而她不过是偶然地短暂停驻,随即将腾空而去,消失无踪,不再出现。
那么,他的yù念纠结,他的疑虑不安,到底意义何在?
夏珊似自言自语地轻轻说了句,“才子佳人,金童玉女,觉不觉得,他俩登对得一踏糊涂。”
秦朗愣怔片刻,开口时声音已平静如水,“别说,还真是。”
纪海cháo说话间却见沈未东目光偏移抬头看向身侧,脸上笑容漾开如三月暖阳,她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那一霎,她觉得自己的表qíng一定僵掉了。但愿没人注意到,她竟然还理智地想着。
这样妩媚娇柔的夏珊,她还从未见过。印象里,夏珊永远是优雅的、gān练的,当然漂亮不用说,北方女孩的高挑白晰一样不缺,是那种人人都会说好看的标准美女。而今天,微卷的头发松松盘起,几缕发丝有意无意恰好垂在微露的香肩锁骨上,脖子上一条极细的白金项链,衬得她说不出的慵懒xing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