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夏珊对海cháo的回答并不以为然,认为太过玄虚近乎矫qíng,可今天,她只觉得惊心。
她想起有一年秦朗回来过年,一帮朋友去唱K,第一次听到他唱那首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她哥夏天问他什么时候开始飚英文歌了,秦朗说在国外集训时跟一帮子老外大兵学的,说自己当时听到就跟触电似的,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渴望的是这种灵魂相吸并愿意为之而战的感觉。夏天当时还戏问他那你找着了没?秦朗开玩笑说这么理想化的东西只可遇不可求,除非上天赐给他一个奇迹。
那么在秦朗眼里,纪海cháo是上天赐予的那个奇迹吗?夏珊心里发苦,那我呢,我们二十几年的qíng份又算什么,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风景?
有的人相识一生仍不过平凡路人,而有的人初次相遇便已沧海桑田。
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可落在自己头上却怎么也不甘心,怎么能甘心呢,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我的青chūn记忆里全是你,我从小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你。
秦朗去了特种部队后,回家的机会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年都见不着一次。可是,只要他回来,不管自己当时身在何处,无论如何都会赶回来见他。
有时候她庆幸,还好有个青梅竹马的朋友圈子,秦朗的任何动态,她都能第一时间掌握,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有时候她又想,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们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隔一段时间见一次面,谈谈近况,聊聊过往,他们共同的、美好的过往,属于他和她的童年、少年、青chūn记忆,没有人可以取代。
即便以后各自结婚、成家,他们仍然可以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她会是秦朗独一无二的小珊,而秦朗,则是她心上那颗永远的朱砂痣。
可是,为什么忽然就失掉了从容。这些年来,她可以不在乎他身边那些走马灯似的光彩耀眼的女朋友,为什么竟忍受不了那个人是纪海cháo?
或许就像爱qíng一样,有些事qíng也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
夏珊甩掉这些可能永远无解的问题,决定去趟商场,晚上该去秦朗家看看秦伯伯和傅伯母了。
☆、不想放手
此时,秦朗和武警三中队的兄弟们正蹲守在乌鲁木齐火车站的各个哨位点,他自己身着便装,作为快反组的领队巡视在车站前的广场上。
他的视线如红外扫描仪一般扫过一个个与他擦身而过的人们,男女老少,肤色各异,可能来自五湖四海世界各地,他们汇聚在这座西北重镇,可能为名来为利往,也可能走亲访友,还可能同纪海cháo一样,单纯只为了新疆的美景和风qíng而来。
想到那个姑娘,想到昨天那些又甜蜜又苦涩的瞬间,秦朗眼里浮起一丝复杂的笑意,这笑意被离他十米之外的队员吴忧神奇地捕捉到,自家队长永远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竟然柔qíng似水,那简直是迷一样的微笑!他不能置信地眯了眯眼再次定睛望去,没错,队长的确在笑!
吴忧用眼锋迅疾扫过目力所及范围内所有雌xing雄xing生物,却并未发现任何能引起队长大人兴趣的猎物,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打算下午jiāo班归队后将这一世纪难题抛给队里的弟兄们大家一起玩猜猜猜,他仿佛已经看见那个雄激素爆棚jīng力无处发泄的军营里炸锅似的兴奋,不由自主嘿嘿嘿地狞笑三声。
秦朗完全没留意,就在这一瞬功夫,自家弟兄已用眼刀和大脑she线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ròu身到灵魂把自己给分解扫she了一遍,放在平时,别说十米,就是再远一些,他也不可能感觉不到,这早已成为他身体的本能,一个顶尖特种兵必须具备的本能。
但此刻,他正寻思着一会儿换班吃午饭时要给纪海cháo打个电话,跟她说今天下午能早些收队,你想去哪里我陪着你。
他不想放手,他不舍得。更确切地说,他不甘心。这实在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特别是对于女孩,他还从未尝试过失败的滋味。
他根本想不到的是,海cháo此时已在某个旅行社服务点订好了去伊犁的火车票,明天一早,她将离开这里,不再回来。
纪海cháo一直在想,怎么会弄成这样呢?她一直平静的心,怎么突然就起了变化?为什么会痛,为什么难过,不是从一开始就已想得很清楚,爱他,不过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吗?
昨晚之后,她已决定到此为止。可是,为什么夏珊几句话,又轻而易举地令她失落令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