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头抓狂不已,她有一刻的冲动想现在就冲回夏珊家去拿行李,然后不告而别,从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可是这样做怎么都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当年她已逃避过一次,从家乡的城市逃到深圳,不去面对,不去争取,不再触碰。
多么怯弱的小姑娘!后来,纪海cháo偶尔会想,如果当年的她如今天这般,独立一些,坚qiáng一些,或许她和陈正还能继续下去。
她对自己说,别再逃了,你已不是当年的小姑娘,别再害怕和恐惧,去见他吧。跟他说淸楚,所有的疑虑和忧伤,所有的心动和眷恋,给自己一个jiāo待。即便未来只有短暂的回忆和无尽的思念,但至少不会后悔,没有遗憾。
下午5点,武警三中队的兄弟们jiāo班收队赶回驻地。本来吴峥按捺不住地在车上就要把关于队长大人那神秘微笑的世纪谜题公之于众,却一不小心瞥见队座跟自个儿同一辆车,且眼含煞气,面似乌云,额头分明写着一行黑字:别烦老子!顿时吓得他浑身神经一颤,已在喉咙口滚着的流言蜚语,哦不,胡言乱语,立马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又开始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哪个丫挺的把咱队座给得罪了嘛,明明上午还chūn风十里,怎么转眼就黑云压顶了呢?好不容易逮着队长千载难逢的一次八卦机会可供广大群众娱乐消遣,就这么化作chūn泥踩到鞋底,真是郁闷呀郁闷!
可我们的吴忧同志那骨子里的八卦因子硬是东窜西撞怎么也消停不下来,于是他忍不住捅了捅身边的小冯同学,小声问,“队长他老人家怎么了?谁招的?”
冯同学偷眼看过去,摇摇头说,“不知道,早上出门还好好的,”
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唉,是不是中午那个电话,队长打完电话好像就是这付要吃人的样子。”
“啊,是吗?给谁打电话,男的女的?”吴忧兴趣大起。
“我哪儿知道啊!不过,前天中午有个女孩在新大门口找咱队长。”小罗同学心实口实,有料立马就抖了出来。
吴忧张大嘴,眼睛瞪得溜圆,“果然生猛!难怪,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祸水!”
喃喃自语完,又猛地转头问道,“漂亮吗?”
小冯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漂亮吧……我没注意。”
“你这呆子,问你白问,所有女人在你眼里都一个样。”吴忧不屑又遗憾地啧了一声,意思是,可惜了可惜了,前天为什么不是我负责大门那块呢?他根本就忘了是他自己死活不愿意,说自己军事素质介么优秀一排长,怎么能去站大门呢,跟迎宾小姐似的。
他还想再追问下去,正撞上秦朗如刀眼风扫过来,立即光速般挺胸坐直闭嘴消声。心里却想,嫂子啊嫂子,您跟咱队长可得好好的啊,不然以后兄弟们可没好日子过了!
回到驻地,秦朗一反常态没有训话便立刻下令解散,大家伙儿明显面带疑虑面面相觑迟钝了几秒,看到队长大人已转身举步,终于放下心来哄地四散开去。
秦朗回到办公室跟指导员廖念琛合计完工作,正起身要走,廖指盯着他问道,“秦朗,没什么事儿吧?你这两天有点反常啊!”
秦朗罕见地竟红了下脸,“没事儿,来了个朋友,约了见面。”
“女朋友?那快去快去,咱回头再聊!”廖指导员眉开眼笑,挥手将人赶走。这才对头嘛,当兵的那也首先是个人嘛!想到这位作训狂人终于也有反常态的时候,廖指导员深qíng地望着台面上自家妻儿的照片不禁欣慰地舒了一口气。
秦朗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宿舍冲澡收拾完自己,想到要去酒吧,特意换上一身便装。
他平视镜中自己的眼睛,那里面有迫切的渴望,还有不解的疑惑,他顿了几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开始,我已失去往日节奏。
☆、君子之jiāo
十字路口,红灯闪烁。此时,如果秦朗和海cháo都不至于过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们只要稍稍抬头,目光微错,就能越过车窗看见对方。
沈未东手扶方向盘一眼先认出了秦朗的车,然后很清楚地看到了秦朗,他本能地保持沉默,绿灯一亮,平静驶离。
昨晚,是的,昨晚那姑娘存心灌醉自己。她喜欢秦朗,她看他时眼里分明是掩饰不住的依恋。如果自己还看不出来就真是个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