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在想她现在人在哪里了,什么时候能见到她,如果他知道她上了沈未东的车俩人要去共游天池,估计会立马一拳把车身砸个大窟窿。
秦朗面无表qíng地走进四海酒吧,张朝晖和他老婆韩静正笑呵呵地举着一张彩色B超图左瞄右看,见秦朗这个点儿过来不由奇道,“哟,今儿这么早收工,来来,看看我儿子,瞧这鼻子眼睛长得,太他妈像我了,真帅啊!”
韩静捶他一下,“谁说就是儿子啦,可能是个闺女,不许重男轻女啊。”
“闺女好,闺女跟爹亲,我都喜欢,呵呵!”张朝晖讨好地冲他老婆傻笑。
秦朗看着他摇头,抖抖B超照,“朝晖,我觉得这孩子比你好看多啦,像韩静。”
张朝晖夺过照片,瞥他一眼,“嘿,叫嫂子!”
秦朗不以为然,“得了吧你,大我几天啦,你也不问韩静乐不乐意,就不怕把人一如花似玉的美人给叫老了?是吧,韩静。”
韩静眉开眼笑,说“秦朗,你这张嘴天生会哄人,难怪桃花太旺,唉,听朝晖说你跟一姑娘,叫什么来着,纪……瞧我这记xing,真是一孕傻三年……”
“纪海cháo。” 秦朗垂目。
“看吧,一提那姑娘这小子就变纯qíng少男了!”张朝晖不失时机地调侃。
“好事儿啊,也该收收心正经找个人啦!动作快点过两年都能整出个娃来了,要是正好一男一女,咱还能攀个亲,怎样?”韩静快人快语,倒说得秦朗尴尬无话了。
张朝晖乐得嘴角直抽,笑够了突然问,“哎,怎么就你一人,那姑娘呢?”
秦朗顿时脸黑了一圈声音暗了八度,“不知道,我跟她说7点在这儿等,人家没说会来。”
张朝晖瞪着他不敢相信,“你小子那么些手段都不好使?她拒绝你了?”
“昨天我们一块儿还挺好,今天打电话就不对劲了。”秦朗怏怏道。
“女人的直觉啊,”八卦的天xing令韩静忍不住猜测,“她昨晚跟你分手后一定遇到事儿了。”
谁说八卦无用?八卦有时候根本就是正解。
秦朗脑海瞬间跳出夏珊沈未东的名字,她最有可能接触的只有这两人。
秦朗终于觉得碰上她后自己有些不正常的脑子算是恢复了点。
他拿出手机,翻出夏珊的号码一键按出去,一秒后又挂断,我还是不正常。他揣回电话轻呼了口气,再等等,再等等她就来了。
其实纪海cháo本没打算要来游天池,她已见识过长白山天池的纯净,曾抵达亚丁四五千米海拨高的糙场,为那些翡翠般碧绿的海子惊艳过,也曾在云南梅里的深山峡谷中领略过冰湖的美。而天山天池名声在外,太过热门,游人如织,反失了那份自然的味道。
只是,她觉得自己这趟新疆之行到目前为止实在有些跑题得厉害。
在景区粗略转了一圈,和沈未东各自裹了租来的大衣抱膝坐在天池边的小径上,山上气温比起巿区来低了不止十度,空气凛洌异常,令人清醒。
沈未东捡了颗石子在手里抛上抛下,“这就是传说中的瑶池,会不会觉得有点失望?”
渐渐暗下来的天光让水波粼粼的池面显得极不真实,纪海cháo眯着眼,微笑着却神色迷茫,“还好,尤其是这一刻,挺美的,其实所有景点都一样,热起来就得付出代价,我没有什么期望,所以无所谓失望,小时候看神话故事倒是向往过,以为这里就是世界尽头,梦幻仙境,亘古不变。”
“相对于生命而言,倒称得上亘古不变,有一天等我们都老去,死亡,甚至灰飞烟灭,它还会继续存在。”
“是啊,唯一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也只有自然的力量了。”
“人的一生只有短短几十年,不过沧海一粟,我们的悲欢其实渺小得可怜,所以我觉得,没什么放不开过不去的。”沈未东把石子抛向远处,像一个隐喻。
纪海cháo忍不住道,“未东,我发现你有同龄人中少有的通透豁达,你的思想比外表成熟很多。”
沈未东开怀大笑,“读初中时就有老师这样评价我,说我少见的成熟早慧。”
“但却不世故,你真诚坦dàng,活得洒脱,有君子之风,能与你成为朋友是件幸运的事。”纪海cháo毫不吝啬溢美之辞。